第四章 走投無路(第2/3頁)

司馬道子顫聲道:“元顯!”

押解司馬元顯的其中一人伸手扯著司馬元顯的頭發,硬逼他擡頭望向司馬道子,喝道:“見到你爹還不問好?”

司馬元顯上下兩片嘴唇抖顫了半晌,艱難地吐出一聲“爹”。

百多人包圍苦這對落難父子,當場同時發出嘲弄的哄笑聲。

桓玄捆審司馬元顯的神情,微笑道:“看!我桓玄不是說得出做得到嗎?說過帶你來找你的爹,現在你的老爹不是活生生在你眼前嗎?公子心願得償,黃泉路上好應感激我。放開他!”

司馬道子狂喝道:“不!”

正要搶前拼命救子,後方勁氣襲體。

司馬道子終究是九品高手榜上的第二號人物,反手一劍劈去。

“鏘!”

桓玄的斷玉寒離鞘而出,就在司馬道子與陳公公劍掌交擊的一刻,刃光閃過,司馬元顯的頭顱離開了脖子,屍身側傾倒地。

桓玄斷玉寒回鞘,司馬元顯死不瞑目的頭顱才掉往地上,鮮血噴灑滾動了近丈,濺出一道令人驚心動魄的血路。

陳公公一擊便退,只是要阻止司馬道子出手。

司馬道子臉色蒼白如死人,呆盯苦兒子身首分離的遺體,雙目射出悲痛絕望的神色。

桓玄像作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聳官道:“我對元顯公於已是格外開恩,讓他死得痛痛快快。不過我對瑯砑王會更尊重一些,保證你可以有個公平決鬥的機會。這可是瑯訝王最後一個殺我的機會,瑯玡王要好好掌握。”

司馬道子深吸一口氣,雙目燃燒著仇恨的火焰,似在這一刻回復了信心和鬥志,冷笑道:“公平?哼!這就是你這賊子所謂的公平嗎?”

桓玄笑道:“世上豈有絕對的公平?瑯玡王該比任何人更明白此中道理!退後!”

譙縱等人忙往後移,另一邊的陳公公也後撤數丈。

司馬道子雙目射出堅定的神色,不眨眼地狠盯著桓玄,顯是生出拚死之心。

桓玄心中暗喜,他今回的種種施為,無非是要激起司馬道子拚死之心,令他心存僥幸,希望可以一命換一命。即使司馬道子處於巔峰狀態,他桓玄也有把握把對方玩弄於股掌之上,何況現在司馬道子身疲力竭,末路窮途。最理想莫如把司馬道子生擒,那他便可以要司馬道子受盡屈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鏗!”

斷玉寒出鞘,遙指司馬道子。

一個令桓玄無從揣測的笑容,在司馬道子的瞼上逐漸顯現。

桓玄感到不妙時,司馬道子搖頭嘆道:“你桓玄有什麽斤兩,可以瞞過我?不長進就是不長進,事實會證明我對你的看法沒有錯。”

桓玄大喝一聲,斷玉寒化作寒芒,橫過三丈的距離,直取司馬道子。

司馬道子一聲狂喝,手中忘言劍沒攻向敵人,卻往自己脖子抹去。

在刎頸自盡前的一剎那,他想起了幹歸,更想到桓玄只能得到他屍身的心情。

桓玄倏地止步,一臉失望神色瞧著司馬道子在他身前頹然倒下去。

除火把燒得“僻啪”作響外,荒村鴉雀無聲。

當人人以為桓玄會割下司馬道子的人頭時,桓玄卻緩緩還刀入鞘,仰望夜空道:“下一個是劉牢之,接著便是劉裕了。”

屠奉三諍坐不動,仿似不知有人接近。

香風襲來,一身夜行勁眼盡顯她動人體態的美女在他對面坐下,竟然是久違了的任青。

屠奉三朝她瞧去,心中一震,不是因她懾人的美麗,而是因感到再不能掌握她的深淺。這個感覺令他不敢妄然出手,偏偏她又是屠奉三最想殺的人之一。

任青媞看破他心意似的淒然一笑,像因見著他而勾起重重心事,生出無限的感觸。她的魅力變得更誘人,不但肉體的每一寸地方都充盈著活力和生機,最引人的是那雙美眸像隔了一層雨霧般的朦朧,教人沒法一下子看個通透,卻更是引人人勝,亦更具懾魄勾魂的異力。

屠奉三冷冷的看著她,沒有說話。對侯亮生的死,他一直感到痛心和惋惜,所以特別照顧蒯恩。屠奉三很少對人動感情,但與侯亮生交往的日子雖短,但他卻很欣賞侯亮生的節操才智和學養,令他視其為肝膽相照的知己,也因而對害死侯亮生的任青堤,生出切齒的仇恨。

任青媞雙目蒙上淒涼的神色,輕柔的道:“劉裕呢?”

屠奉三悶哼道:“任後認為我們仍可以互相信任嗎?”

任青媞從容道:“成大事者豈能拘於小節?這道理屠當家該比任何人更清楚。若我要向桓玄出賣你們,保證你們死得很慘,看在這點份上,屠當家仍不肯回答我這簡單的問題嗎?”

屠奉三心中懍然,曉得了任青堤為何能尋上他。破綻在宋悲風身上,由於宋悲風曾往烏衣巷謝家去,故被伺眼在那裏的任青堤掌握行藏,追蹤到這裏來,現身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