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海鹽太守(第2/4頁)

燕飛道:“由這裏朝西走至抵達大河,只是兩天的車程,我們可以煞有介事的大規模行軍,沿途設哨站,令秘人無法施襲,在這樣的情況下,秘人只有一個選擇,就是派出向雨田向我挑戰,而這正是我渴望和期待著的事。”

接著扼要的說明向雨田是何方神聖,以及荒人代他燕飛許下由向雨田決定決鬥的時間和地點的承諾。當然隱瞞了他和向雨田真正的關系。

兩人聽後均感回路轉,出入意表。

崔宏沉吟道:“假如秘人看穿這是個陷阱,按兵不動又如何呢?我真的想不到秘人非動手不可的理由。”

長孫道生也點頭道:“秘人雖曾截擊運金車隊於盛樂來平城的路途上,但大有可能仍不知道車內運載的是黃金,也因而不清楚今次把金子運往邊荒對我們的重要性。”

燕飛道:“關鍵處在赫連勃勃,他是竺法慶的長徒,亦是另一個曉得有佛藏存在的人,且又一直秘密監視我族的動靜。運金子的事可以瞞過別人,但肯定瞞不住他,亦正因佛藏,赫連勃勃才會聽慕容垂的話偷襲盛樂。我敢定秘人已猜到那五輛車與佛藏有關,現在我親自來平城把五輛車押回去,更堅定了秘人的看法。”

崔宏拍腿道:“我終於明白了,難怪族主認定赫連勃勃會偷襲盛樂,原來是被佛藏吸引。”

燕飛心忖任你智比天高,也想不到真正的原因,當然不會說破。道:“事情就這麽辦。明早我們在西門集合,於天亮時出發,如果今晚你們發覺我失去影蹤,勿要奇怪,我該是見萬俟明瑤去了。”

兩人愕然瞧著他。

燕飛起立道:“我知道她會來找我的,一定會。”

盛樂。大雪。

城內所有重建工程均因下大雪而停止,眼前所見黑燈瞎火,黑沉沉一片,只有位於城東、城西外的營地亮起燈火,有種淒涼清冷的蕭條感覺。

拓跋珪立在城頭暗黑處,陪伴在他兩旁是大將長孫嵩和叔孫普洛,他們正耐心等候敵人的來臨。

赫連勃勃匈奴鐵弗部的先鋒部隊,五個時辰前出現在黃河北岸,探子忙飛報拓跋珪,盛樂立即進入全面戒備的狀態,但一切都在暗中進行,表面上一切如常,不會引起敵人的警覺。

叔孫普洛道:“敵人會否待雪停後才進攻呢?”

長孫嵩道:“赫連勃勃此人不可以常理測度,他最愛做出人意表、標新立異的事。雪降時當然利守不利攻,可是選這時候偷襲卻可收奇兵之效,何況他認定我們全無防備之心,根本沒想過我們布下天羅地網待他來上鉤,我相信他刻下正朝我們推進。”

拓跋珪不置可否地微笑,然後道:“收拾小勃兒後,我要你們停下重建盛樂的行動。”

長孫嵩和叔孫普洛聽得你眼望我眼,不明白拓跋珪想些什麽。不過他們亦不以為異,因為早習慣了拓跋珪這個作風,沒有人知道他腦海在轉著什麽念頭。

拓跋珪目光投往城外遠處,沉聲道:“我要你們退往陰山,好好練兵,作好與燕人大戰的準備。”

長孫嵩不解道:“族主不需要我們到平城和雁門對抗慕容垂嗎?”

拓跋珪從容道:“我要慕容垂重蹈他兒子的覆轍。”

叔孫普洛暗吃一驚,道:“慕容垂老謀深算,從來只有他把敵人玩弄於股掌之上,像今次他煽動赫連勃勃來犯我們,便是高明的一著,幸好給族主看破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慕容垂實非慕容寶可比,族主請三思。”

拓跋珪雙目奇光閃動,魂魄像到了別處去,露出馳想的神色,緩緩道:“試想這座是平城而非盛樂,來的是慕容垂所謂的奇兵而非赫連勃勃的匈奴兵,現在我忽然撤走,讓慕容垂撲了個空,會有怎樣的後果呢?”

長孫嵩肅容道:“慕容垂擅用奇兵,故戰無不勝,慕容永兄弟就是這樣栽在他手上。以慕容垂一貫的作風,恐怕他兵抵平城,我們方曉得是怎麽一回事。”

叔孫普洛點頭道:“更何況平城的情況與盛樂不同,假如我們拱手相讓,慕容垂等若收復失地。待站穩陣腳後,再攻打盛樂,那時我們長城內外據地盡失,辛苦得來的一點成果,會化為烏有。”

拓跋珪淡淡道:“如果平城和雁門變成兩座破城又如何呢?”

長孫嵩和叔孫普洛為之愕然,一時乏言以對。

拓跋珪凝望遠方,夢囈般道:“城破了,可以再建立起來,仗輸了,可能永遠無法翻身。為了打敗慕容垂,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接著一震道:“來了!”

海鹽城外的碼頭上,劉裕、江文清和宋悲風站在登上“奇兵號”的跳板前,一一話別。

宋悲風向劉裕道:“小心點!劉毅是反復難靠的小人,在任何情況下都要防他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