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尋人遊戲(第2/3頁)

王鎮惡沉吟片刻,道:“不知是否我的錯覺,他似乎是不愛說假話的人,嘿!該是這麽說,他實在太自負了,根本不屑說假話。”

劉穆之微笑道:“首先我們須對他了解我們的程度作出分析。愚見以為他對我們所知,仍限於燕人提供的情報。由於到邊荒集時日尚淺,他該仍未能真正掌握我們的情況。但十二個時辰後將是另一回事。我們這個對手是絕頂聰明的人,懂得如何鬥智不鬥力,如果我沒有猜錯,他是不怕被我們尋到的,任我們以眾淩寡,他仍有脫身的計策。只要想想,如果他等若另一個燕飛,大家更能體會我這番話。”

大堂內靜至落針可聞,只間中響起沉重的呼吸聲。

江文清道:“如此說,我們不但陷於進退兩難、絕對被動的處境,且是立於必敗之地?”

劉穆之從容道:“假若殺不掉他便算失敗,我們確是必敗無勝。但勝敗顯然不是用這種方法去界定的,只有當邊荒集徹底毀掉,我們才是真的輸了,現在面對的只是一時的得失。”

卓狂生鼓掌道:“說得非常精彩,令我頓然感到混身輕松,從進退兩難的泥沼脫身出來。”

姬別皺眉道:“我們是否以不變應萬變呢?”

劉穆之胸有成竹道:“當然不可以如此示弱。兵法之要,仍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兩句話。讓我們暫時把高少的安危撇在一旁,想想該如何和向雨田玩這場遊戲?”

卓狂生用神打量他道:“先生的‘守靜‘功夫,我們沒有一個人可望先生的項背。”

紅子春道:“請先生指點。”

劉穆之道:“首先讓我們假設向雨田今趟冒險重臨邊荒集,目的仍是要殺死高少。我這個推斷該離實情不遠,因向雨田初露行藏,正為了刺殺高少。由此可見他是急於完成他的‘殺人名額’,還了對秘族的債,好能回復無牽無掛的自由身。”

慕容戰喝采道:“分析得好,確令人生出知敵的感覺。”

劉穆之淡淡道:“當他尋不到高彥,更發覺我們並不曉得他回來了,由此而想到,我們可能是憑氣味才掌握到他的行蹤;另一方面,他亦猜到高少不在集內。在後一項上,他仍不是有絕對把握,因為高彥也可以是躲在集內,在某處與小白雁足不出戶的享受人生,這與高彥予人的印象相符。”

拓跋議拍額道:“說得好!反是高彥撇下小白雁獨自往北線作探子去,又或攜美去進行最危險的任務,會令對高小子認識不深的人難以相信。哈!這般說,向雨田對高小子和小白雁同告失蹤,究竟是到了北線去,還是留在集內某處胡天胡地,仍弄不清楚。”

卓狂生拍腿嘆道:“先生的話,能令人生出撥開迷霧見青天的感覺,應付之法,已是呼之欲出了。嘿!當然我仍未想到對付這家夥確實可行的辦法,但肯定先生已有定計,對嗎?”

劉穆之拈須笑道:“我的計策,正是針對聰明人而設的,且對方愈聰明愈好,對蠢人反而不會有任何作用。”

慕容戰舒一口氣道:“我的心現在才安定下來,計將安出?”

卓狂生搶著道:“首先我們虛應故事般,在集內各處裝模作樣的搜查,顯示我們對是否能找到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對吧?”

大部分人都點頭,表示同意卓狂生的說法,因為對方既是聰明人,該可從他們敷衍了事的搜索方式,看破荒人根本不在乎他會否去追殺高彥。

劉穆之不好意思地道:“我的計策剛好相反,因為如此太著跡了,且太過示弱。我的方法是要向對方展示我們不惜一切尋到他的決心,顯示我們荒人團結一致、上下一心的威力,令他死去顛復我集的意圖。那不論他是孤身一人,還是有大批秘族武士等待他發號施令,他要明攻暗襲,都要三思而行。”

眾人均感愕然。

方鴻生囁嚅道:“可是我真的沒法在現在的情況下找到他.”劉穆之道:“在邊荒集誰人的畫功最好?”

慕容戰答道:“在邊荒集以繪畫稱著者,我隨時可以說出十來二十個名字。先生是否要用懸圖尋人的招數呢?”

劉穆之往王鎮惡望去。

王鎮惡精神大振道:“向雨田的臉相非常特別,身材更是異常特出,只要依我的描述,畫出五、六分神似來,肯定有心者可以一眼把他辯認出來。”

劉穆之道:“邊荒集只是個小地方,如果每個人都曉得向雨田的身形長相,他可以躲到那裏去呢?”

江文清道:“如此勢將動員全集的人,更怕嚇壞來邊荒集的遊人。”

卓狂生笑吟吟地道:“今次我又可一展所長哩!我卓狂生別的不行,妙想天開最行,讓我化壞事為好事如何?就讓我們進行一個別開生面的尋人遊戲,令主客盡歡,還可強調此被尋找的目標,絕不會胡亂殺人。哈!夠荒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