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命中注定(第2/3頁)

慕容戰嘆道:“如我說公主你對我沒有吸引力,便是睜眼說瞎話。事實上你的性格很合我慕容戰的喜好,恨不得立即抱你到榻子上去,看看你是否真的那麽夠味兒。”

對慕容戰直接和大膽的話,朔千黛不但絲毫不以為忤,還展露出甜甜的笑容,欣然道:“既然如此,為什麽還要有這麽多的顧慮?或許我只是追求一夕歡愉呢?”

慕容戰道:“全因為你特殊的身分。公主擇婿,怎同一般柔然女的選郎,只求一夜歡愉?好哩!請公主先解我的疑問,究竟公主屬哪一方的人?”

朔千黛微笑道:“換過是別人問我,我會把剩下的羊肉湯照頭的往他潑過去,對你我算網開一面哩!你給我好好的聽著,我只說一次,再不重復。我朔幹黛只屬於自己,既不會理秘族的意向,更沒興趣管你們荒人的事。清楚了嗎?”

慕容戰笑道:“公主一言九鼎,我安心哩!”

看到他準備離開的姿態,朔千黛皺眉道:“你這麽忙嗎?”

慕容戰本已起立,聞言坐回位子裏,訝道:“既弄清楚公主的心意,我還留在這裏幹什麽?”

朔千黛生氣道:“你們荒人沒有一個是正常的。真恨不得你們輸個一塌糊塗,和拓跋珪那混蛋一起吃大苦頭。”

慕容戰笑道:“誰敢低估我們荒人,誰便沒有好的下場,以前如此,現在如此,將來也不會例外。”

朔千黛抿嘴笑道:“今次不同哩!因為你們的敵人除慕容垂外,還多了個秘女明瑤。我和她自幼相識,最清楚她的本領,在她的領導下,秘族戰士會發揮出最可怕的威力,慕容垂通過他們,將對你們和拓跋珪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所以雖然未真正開戰,我已曉得你們和拓跋珪必敗無疑,而且還會敗得很慘。識時務的便另謀棲身之地,否則終有一天後悔莫及。”

慕容戰長笑而起,道:“讓我借用公主那句話如何?大家走著瞧吧!”

說畢瀟灑地走了,氣得朔千黛幹瞪眼,卻又無可奈何,燕飛捧著雪澗香坐下來,後面五裏許處便是天穴所在的白雲山區,他沒有順道探訪的興趣,因為他的煩惱已夠多了,不願被天穴再影響他的心情。

他需要酒。

自與萬俟明瑤分手後,酒一直是他對抗內心痛苦,沒有辦法中的唯一辦法,特別是雪澗香。

他無意識的捏碎密封壇口的臘,拔起塞子,酒香撲鼻而來。

只有酒可令這個“真實”的世界變得不那麽“真實”,不那麽逼人。

燕飛舉壇灌了三口,然後放下酒,順手把塞子按回壇口去。

愛得愈深,傷害愈深,對此他有至深的體會,他本以為永遠不能復原過來,直至遇上紀千千。當他處於最痛苦的時刻,她像一道熾熱耀目的陽光,射進他本已黑暗寒冷的內心世界。

千千你明白我嗎?你明白我的傷痛嗎?

你該比任何人更明白我的,因為我們相識時大家都是同病相憐,各有所痛,亦算是扯平了。

醇美的雪澗香,變成身體內的暖流,撫平他起伏的情緒,卻沒法撫平深心裏的遺憾。

萬俟明瑤是他少年時心裏的一個美夢,也是拓跋珪的一個夢。當時他們為逃避柔然人的追殺,驚慌失措的在大漠上迷失了,誤闖沙漠邊緣處一個綠州,誤打誤撞的參與了秘族的狂歡節。就是在那裏,他們遇上心中的女神,過了畢生難忘的一夜,其時的情景仍歷歷在目。到天明時,秘族的人已去如黃鶴,不留半點痕跡,只剩下他們兩個宿醉未醒的小子,和伴隨他們終生疑幻似真的“夢”。

他和拓跋珪自此一直沒法忘掉萬俟明瑤,接著的幾年,還多次在差不多的季節,回大漠去尋找那綠州,卻每次都失敗而回。綠州似已消失無蹤,又或它根本不存在,仿佛他們兩個人只是因炎熱的天氣,而作了相同的海市蜃樓的美夢。

當然他曉得那是曾在現實發生過的事,在長安重遇她時,縱然隔了近七年,他仍一眼認出她來。他首次感到失控了,盡管身負行刺慕容文的使命,他仍身不由己的投向她,瘋狂地追求她、愛她,至乎為她犧牲一切,卻沒有得到應得的回報,換來的只是傷心絕望。不過他並沒有後悔曾那樣的熱戀她。

離開長安時,他心中下了決定:水遠不會回頭,更不會找她。可是造化弄人,他們注定要在這虛幻的人間再次碰頭,誰都沒法逃避。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萬俟明瑤的厲害,她不但是可怕的刺客,更是高明的探子。當時燕飛的劍術與她尚有一段距離,輕身功夫更是瞠乎其後,每次比試都以燕飛受辱告終,也因而被她戲弄和恥笑。

現在又如何呢?

慕容垂有萬俟明瑤出手助他,肯定如虎添翼。如果不是安玉晴仗義提醒,可能他們輸個一敗塗地,仍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