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匡濟之才(第2/3頁)

屠奉三點頭道:“這是其中一個可能性,以盧循的老練,刺殺不成後必會埋伏於附近。任青媞能跟蹤劉爺到歸善寺,他當然也辦得到。哈!說不定任青媞已幫劉爺逃過一劫,盧循因顧忌任青媞與你連手,所以放過了這殺你的好機會。”

劉裕感到整條脊骨寒慘慘的,在瑯琊王府雖只是與盧循硬拼了一招,但已令他清楚純以功力計,他實及不上盧循。燕飛的免死金牌,在應付盧循上仍然有效嗎?

宋悲風道:“我們必須另覓藏身之所,這方面我去想辦法。”

屠奉三道:“由現在起,我們須全神戒備,先要自己立於不敗之地,才有希望達到殺敵的目標。幸好這是我的專長,在與聶天還的明爭暗鬥裏,來來去去都是這種勾當。”

劉裕苦笑道:“你們兩個都忘記了我是打不死的真命天子哩!”

兩人呆了一呆,接著齊聲失笑。

劉裕忽然湧起豪情壯志,心忖生命正因難以確定未來的生死成敗,而變得充滿刺激和樂趣。他已踏上一條沒得回頭的長路,只能堅持下去,與敵人周旋到底,贏取最後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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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狂生在說書館中呵呵笑道:“劉兄還要猶豫嗎?”

坐在前排椅子的劉穆之欣然道:“最令我感動的,不是劉裕不凡的遭遇,而是卓館主對愚生的信任。劉裕大破焦烈武確是精彩絕倫,可是劉裕能於最惡劣的環境下,與司馬道子暫時和解,卻該屬最機密的事,卓館主竟肯坦然相告,我真的非常感激。”

卓狂生訝道:“我說了這麽多,仍不能打動你嗎?”

劉穆之道:“我有一個愚蠢的問題,想請卓館主坦誠相告。卓館主因何這麽看得起我呢?”

卓狂生從台上走下來,到他左旁隔一張椅子坐下,舒服輕松的挨坐著,微笑道:“真正的高手,只看敵手一眼,便大約知其深淺;說到看人,我或許仍及不上謝安的九品觀人之術,但肯定可算高手中的高手。而我非看你兩眼便作出判斷,而是經過細心的觀察。不說你在旅途上與眾不同的表現,只看你昨晚聽我說書時,喜怒哀樂的反應亦與其它聽書者有異,只從當時的觀察,我便知你才智的深淺。”

劉穆之贊嘆道:“原來卓館主有一套說書觀人之道,該可以與謝安的九品觀人法後先輝映。”

卓狂生欣然道:“多謝劉先生的贊美。剛才我本想勾劃出南方未來一幅壯麗圖卷,但回心一想,有什麽事比事實更有說服力?所以把心一橫,索性向你披露在第二次光復邊荒集後,劉裕回歸北府兵的整個歷程,讓你見識劉裕的本領。劉裕此子表面是北府兵的猛將,可是其體內流的卻是荒人的血液,亦只有他這樣的人,才可以在這南北大亂的時代,逆境求存,創出不世功業。現在劉裕萬事俱備,只欠一個機會。

當他在南方冒起頭來,再沒有人能阻擋他的運勢,即使北方諸雄,亦要深感震悚,先生還有什麽好猶豫的?只要憑我一封薦書,保證先生可得展平生抱負。”

劉穆之道:“現在仍不是去見劉裕的時機。”

卓狂生不解道:“先生何有此言?”

劉穆之道:“首先,是我仍未有機會證明自己的能力。其次,我最擅長的並非在亂世中爭雄鬥勝,而是經國治世之道。如果我此時到建康去,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卓狂生訝道:“我從未見過一個人,像先生般如此明白自己的長處和短處。既然先生有這個決定,不如就在我這裏暫時棲身好哩。”

劉穆之道:“卓館主可否讓我有個證明自己才幹的機會呢?”

卓狂生哈哈笑道:“你比我們荒人更像荒人。哈!說罷!沒有什麽荒誕的事是我尚未聽過的,請先生說出來讓我參詳。”

劉穆之道:“我對古今治亂興衰之道曾下過一番苦功,總結為‘因勢施治’四字,卻從沒有機會付諸實行,從實踐中證明自己的看法。邊荒集現在正逐漸回復興旺,卻因兩次受創大傷元氣,要回復昔日的繁榮,尚須長時期的休養生息,可是時間已不容許邊荒集有喘息的機會。如果邊荒集不能在短期內回復過來,恐怕邊荒集將遭再次滅頂之禍,而今次更是徹底的覆亡、長時期的衰落。”

卓狂生愕然道:“竟是這般嚴重?”

劉穆之道:“我並非危言聳聽,慕容垂千方百計的來奪取邊荒集,正因他看準邊荒集的作用。不論誰統一南方北方,都清楚邊荒集是攻擊另一方的踏腳石,在戰略上的意義無可置疑。慕容垂是當今之世,唯一有能力第三度攻陷邊荒集的人,而經過兩次得而復失,他再不會犯同樣的錯誤,更因擄走紀千千一事與荒人結下解不開的深仇。所以如他卷土重來,肯定會把邊荒集化為焦土,使荒人再沒法左右他統一北方的壯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