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速決之法

劉裕展開他在荒野密林的縱跳術,施盡渾身解數,純憑靈敏的嗅覺,追躡著刺客。

他當然可以緊迫在對方身後,可是如此勢將大增被對方發覺的風險,不能從此人身上找到焦烈武的秘密巢穴。他終非方鴻生,沒有一個天生靈鼻,縱能憑氣味追蹤目標,由於對方輕身功夫非常高明,除非能如獵犬般追趕獵物,否則分辨到氣味時早給對方遠遁而去。

忽然劉裕心中大喜,他發現他可以輕易辦到,皆因對方身上用了香料,所過處留下淡淡的香氣,在他大幅加強的嗅覺下無所遁形。

這是個女刺客,且是個愛美的女子。

換過是以前的劉裕,盡管有香氣可尋,亦大有可能追失目標,因為此女的輕功非常了得,比之現在突飛猛進的他,仍所差無幾,由此可見對方的高明。

如果此女是焦烈武的座下高手,那焦烈武一方確是人才濟濟,高手如雲,難怪能肆虐沿海一帶,無人能制。

“呼”的一聲,劉裕從林地上斜竄而起,落在一株老樹的橫仟處,己身處密林邊緣,林外幹多步之外,便是無邊無際的大海,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音,沙沙響起。

女刺客高眺修長的曼妙背影,映入眼簾,正朝海邊奔去。

劉裕心中叫苦,能否擒殺她尚是未知之數,如追出林外,肯定再難潛蹤遁影,況且若對方有同黨駕船來接應,對付起來更不容易。

女刺客直抵岸旁,躍上灘岸的一塊巨石,回頭張望。

劉裕功聚雙目,借點月色隱見此女容顏嬌艷,頗具姿色。

女刺客張望一番,忽然手往天上一揮,火光沖天而上,在她頭頂五丈高處爆開一朵血紅的光花。

劉裕猛一咬牙,當機立斷,朝北潛去,假如他猜錯來接應女刺客的敵船的逃遁航線,今次便要白走一趟了。

劉裕的頭從水裏冒出海面,接應女刺客的船正從南面沿岸駛來。一看下劉裕心中大定,因為出現的是底平篷高的沙船,二桅二篷,只適合在內河淺水處行駛,而不宜於大海風浪中航行。即使須走海路,只會沿岸而行,敵船如像他猜測般往北去,便大有機會潛上敵船。

劉裕調節體內真氣,俾可在最佳狀態下登船,此船不見半點燈火,對他非常有利。

女刺客一個縱身,躍上駛至岸旁的沙船,沙船不停留地直朝他的方向破浪而來。

劉裕取出可發射繩索的筒子,嚴陣以待。

一陣歡呼呐喊聲從船上傳來,顯示因女刺客宣告完成任務,惹得船上眾賊為她呐喊歡呼。

劉裕此時己可肯定女刺客是焦烈武的手下,而何鋒則是兇多吉少。不明白的是際此形勢如此緊張的時刻,何鋒怎會如此不小心,竟被敵人所乘。

沙船不住接近。

劉裕潛進水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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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千千和小詩被風娘喚醒過來,匆忙梳洗更衣,出帳下馬,跟著風娘馳出營地。

夜空滿天星鬥閃爍不定,極為壯麗。

幕容垂親切地向她們問好,然後與紀千千並騎而行,風娘和小詩緊隨其後。

隨行的只有數百名親兵,恍如在深夜出動的幽靈兵團。

紀千千心中有點奇怪,盡管荒野彌漫著一片風雨欲來的緊張氣氛,可是她一見到幕容垂,竟生出安全的感覺。不知是因他胸有成竹的神態,又或是因不住認識到他鬼神莫測的手段。

可是說到底幕容垂仍是她的敵人,不僅剝奪了她們主婢的自由,更令她與燕飛分隔兩地,飽嘗相思之苦。

不過在這一刻,她的確希望幕容垂是勝利的一方,此想法令她感到矛盾和難受。

人馬沿野林邊的荒原緩緩朝西推進,在沒有火把的照明下朝某一目的進軍。

把營地拋在後方。

幕容垂欣然道:“幕容永親率五萬大軍,於昨晚離開長子,途上休息了三個時辰,黃昏後繼續行程,該在天明前到達台壁。”紀千千“嗯”的應了一聲,沒有答他。

幕容垂歉然道:“希望這場精彩的戰役,可以補償千千失眠之苦。”

紀千千目光投往前方無盡的黑暗,心忖愈精彩的戰爭,愈是慘烈,殺戮愈重。

只恨自有歷史的記載以來,人與人間的鬥爭從未停止過。幾千年來一直不斷進行著不同規模、不同形式、不同性質各式各樣的戰爭。

可是亦只有通過戰爭,她和小詩方有回復自由的機會。她對戰爭該是厭惡還是渴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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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裕從沙船左舷近船尾處,探頭偷看甲板上的情況,女刺客己躲進小船艙裏,只有五、六名大漢在操舟。這些海盜橫行慣了,又從沒遇上過能威脅他們的對手,或根本不相信有人敢未找他們的碴兒,所以警覺性非常之低,除工作外就是忙著高談論,話題則離不開殺人和女人兩件事。船桅高處分別掛上兩盞風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