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大戰之前(第2/4頁)

公羊信惶恐的道:“小人該死!”

拓跋珪苦笑道:“謝安的九品觀人之術,真的是這般厲害嗎?若他尚在世,我真的希望給他看看,瞧他有何評語。”

公羊信又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拓跋珪道:“你想說什麽呢?”

公羊信的頭垂得更低了,沉聲道:“燕飛這樣偏幫漢人,究竟置族主於……”拓跋珪大喝打斷他道:“閉嘴!”

公羊信愕然一震,眼中現出不解的神色。

拓跋珪現出怒容,喝道:“沒有人可以在我拓跋珪面前說燕飛的不是,他永遠是我最好的兄弟。現在給我滾出去,好好反剩滾!”

公羊信暗松一口氣,站起來躬身退出帳外去。

剩下拓跋珪一個人,忽然笑了起來,搖頭嘆道:“唉!我的好兄弟,為何你不可以因我而改變一下你的固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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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飛筋疲力盡的挨著地道的石壁休息,陪伴他的只有六罐“盜日瘋”,他忽然有苦心竭力的感覺。

他的內氣可以生生不息,但卻受到體能的限制,過度的勞累,會令他的身體不勝負荷,反過來影響他真氣的強弱。真氣便像拖車的駿馬,身體是馬車,如在崎嶇的山路奔馳,車輪也會因碰撞而損毀,縱使馬兒健步如飛,也無法拖動。

捱了一個晚上,使他深切體會到自身的情況。幸好工作已完成了。

他曾想過偷一些皮炮藏到地道裏來,卻因感到使用皮炮太過陰毒,有違他的作風,終於放棄這個念頭。一想到皮炮在敵群中爆開,小鐵蒺藜朝各方激射,嵌入敵人面門眼睛的情景,他便有不寒而栗的感覺。

拓跋珪便常指自己的心太軟,他也知事實確是如此,但有什麽辦法呢?

現在該是破曉的時候,姚興等在大規模的搜索後勞而無功,會否斷定他早已離集,安心下來?

他聽著自己逐漸放緩的喘息聲,嗅著地道可令人窒息的黴氣味,克制著惡心的感覺,想到了紀千千。

燕飛閉上眼睛。

千千現在怎麽樣呢?她的百日築基是否正逐步完成?築基成功後,是否可以任意通過心靈感應撫慰相思之苦?一切仍是未知之數。

他又記起他娘咽下最後一口氣的情景,由那一刻開始,他一直活在仇恨之中,照亮他生命的,只有他娘臨終時著他堅強活下去的囑咐,當仇人在他劍下授首的一刻,他清楚感到過去了的生命已告一段落,從此再沒有什麽事可令他放在心上。

於是他到了邊荒集,過著醉生夢死的頹廢生活,直至遇上紀千千,生命忽然又到了新的轉折點,將他徹底改變過來。

然後仙門出現。

唉!

他奶奶的仙門!

生命究竟是什麽一回事?

是什麽力量令自己到這生死之局來,嘗盡人世間的悲歡離合、生老病死。

這一切究竟有何意義可言?

在邊荒集一整年的冷眼旁觀,他看盡人性的美麗和醜惡。強權就是一切,部份人便以把別人踐踏在腳下為快。人與人間的沖突和鬥爭似乎是不可避免的事,因為世上與人有關的事物,從來不會是完美無瑕,換一個角度去看,會得出截然不同,甚至相反的結果。這絕不是非黑即白的事情,要弄個真相大白、水落石出是沒有可能的事,於是人們各自捍衛自己的觀點,至演變成意氣之爭。對於這一切,他感到非常厭倦,更感生無可戀,只好憑杯中之物渾渾噩噩的過日子。

當時最令他沮喪的是對成敗的看法,到頭來,一杯黃土會埋葬一切,生和死是任何力量都改變不了的。沒有人明白他,包括龐義和高彥。

但紀千千卻像一道燦爛的陽光,穿過蔽天遮日的烏雲直射進他心坎去,撫慰他因娘的死亡和愛情路上受到重創的脆弱心靈。

由見到紀千千那一刻起,他告別了以前頹唐失意的燕飛,開始生命另一段多姿多采的旅程。

上方傳來重物移動的聲音。

燕飛從沉思裏驚醒過來,心叫好險。

敵人是要把皮炮移走,分配到各戰略要點,好用來應付荒人的反攻。

同時他曉得敵人已收到荒人開始發動攻勢的情報,作最後的部署。

燕飛探手撫摸放在身旁的蝶戀花,劍出鞘後它會飽飲敵人的鮮血,這種逼不得已下似乎永無休止的殺戮,究竟何時方可告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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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晨光下,荒人不論男女老幼、上戰場的戰士或支援的人員,數萬人齊集在鳳凰湖西的曠地,舉行由卓狂生主持的誓師大典,儀式莊嚴隆重。

接著慕容戰率領由五千騎士組成的先鋒隊伍,離開鳳凰湖,踏上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