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改張易調(第2/3頁)

燕飛愈來愈頭痛。就在此時,心中忽然浮現宗政良的形相,一閃即逝。跟著警覺地朝鐘樓瞧去,一隊人馬正繞過鐘樓往他的方向馳來,嚇得他連忙避往另一道瓦面,心叫好險。

宗政良外號“小後羿”,以箭法名震北方,凡擅射者眼力特佳,說不定會被他發覺自己。

時間不住消逝,每過一刻,他的盜香大計便添多一分困難。

燕飛蹲在主樓的瓦頂上,居高臨下,放目四顧。

姚興既然不選擇最方便的采花居作收藏地點,當然是嫌采花居不夠安全,那更佳的選擇便是洛陽樓,可是事實卻非如此,問題出在什麽地方呢?

東西肯定是在夜窩子內,也不可能收藏在慕容鱗的勢力範圍內,那便該是夜窩子以東西門大街為界劃,夜窩子北的任何一座樓房,因為南面是慕容鮮卑兵駐紮之所。

燕飛竭盡腦力,苦苦思索。

有什麽地方比洛陽樓更安全?

他腦海裏浮現出小建康內的羯幫和匈奴幫的總壇。

兩個總壇都不是在夜窩子內,可是卻是易於守護,故拿來作糧倉之用。

想到這裏,燕飛靈機乍現,終於想通姚興不把‘盜日瘋山藏在洛陽樓或采花居的原因。理由非常簡單,因為姚興不曉得內裏有密室。

最佳收藏‘盜日瘋’的地點,莫過於一座有強大防禦力的建築物內的地下密室,只要以重物把出口堵住,阻塞了往來的秘道,‘盜日瘋’便可以安靜地擺放在那裏,既容易看顧,又不怕受到騷擾,到應用時再把東西提出來,可以萬無一失。

而匈奴幫或揭幫在小建康內的總壇,最切合這些條件。

在第一次反攻邊荒集時,曾起過作用的密室地道,該全部曝光,所以梁氏廢園貫通穎水的秘道被敵人堵塞了。姚興曉得兩幫總壇下的密室秘道,是理所當然的事,從呂明處他已可獲悉這方面的情況。

想到這裏,燕飛差點想立即開溜,離開邊荒集。找到‘盜日瘋’又如何呢?難道他可以在敵人的眼皮子底下,把幾大箱‘盜日瘋’從密室偷出來,再送往采花居的秘道密藏起來嗎?這是沒有可能的。

以姚興的小心謹慎,肯定會派人日夜不停,十二個時辰的輪番守著密室的出入口,如此他便只有硬搶一法。

燕飛暗嘆一口氣,打消了立即離開的沖動,從瓦頂躍下,往小建康的方向掠去。

劉裕回到營帳,屠奉三坐在帳外,只向他點頭招呼,沒有說話。

劉裕在他身旁坐下,道:“你在想什麽呢?”

屠奉三沉聲道:“大小姐似乎對你很有好感。”

劉裕苦笑搖頭,不知該如何回答他。

屠奉三沉吟片刻,道:“我不是想幹涉你私人的事,更沒資格去管,問題是這並不只是私人的事。”

劉裕坦然道:“沒有事是不可說的,我和你不單是共生死的戰友,更是好兄弟。”

屠奉三道:“我清楚你是怎樣的一個人,否則不會選擇站在你的一方。我這個人決定了一件事便不會改變,希望你真的明白我。”

劉裕道:“絕對明白。”

屠奉三道:“那恕我直言,公事和私事是不該混在一起的,男女間的感情更是復雜多變,一旦感情出了問題,會出現無法預料的變化,在目前的形勢下是有害無利。大江幫現在是我們手上重要的籌碼,不容有失。其他我不說出來你也應知道。”

劉裕點頭道:“我明白了!在此事上我會有分寸的,不會教你失望。”

屠奉三道:“我只是順便提醒你幾句。論計謀勇氣,你實在桓玄之上,只有一點你及不上他,就是不擇手段和狠辣無情的作風。為了成功,他可以做出任何事來。所以只要你落在下風,他會斬草除根,令你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

劉裕不解道:“桓玄的行事作為天下皆知,為何屠兄忽然提出來討論?”

屠奉三道:“因為光復邊荒集後,你便要重返北府兵,那時你只能依靠自己,去面對劉牢之和司馬道子等人的鬥爭逼害,所以我必須告訴你我心中的想法,好讓你心裏有個準備。”

劉裕道:“這和桓玄有什麽關系呢?”

屠奉三不答反問道:“以司馬道子的為人,你認為他和劉牢之的關系,會朝哪個方向發展呢?”

劉裕答道:“司馬道子起用謝琰代替王恭出任袞州刺使,擺明是要壓制劉牢之,令他不能全面控制北府兵。”

屠奉三道:“此事對你有利無害,謝琰怎都對親爹和堂兄挑選的人另眼相看,感到較為親近,只要你肯忍受他自恃世家高門的驕橫作風,在無人可用的情況下,他肯定會重用你。他要提拔你,劉牢之和司馬道子亦拿他沒法。”

謝琰是謝家淝水之戰碩果僅存的功臣,加上是天下人仰慕的謝家最重要的人物,得到建康高門的支持,其影響力是不容忽視的,即使權傾晉室的司馬道子,亦不願開罪他。劉牢之更不用說,如他敢對謝琰不敬,會令北府兵的將士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