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幸福之門(第2/3頁)

不由想到紀千千,如紀千千有什麽意外,自己又會如何呢?想到這裏,心中一陣顫抖。唉!自己如果仍處於這種狀態下,如何逃過孫恩一劫?掉轉頭來說,假設自己不幸慘死於孫恩手下,紀千千又會如何呢?想到這裏,燕飛暗吃一驚。曉得自己如此拋不開心事,遇上孫恩必敗無疑,忙排除萬念,守心於一,靈台逐漸清明起來。

一切又重新在掌握裏。

心中湧起明悟,他如想與紀千千有重聚的一天,必須把紀千千當作修行的一部分,劍道既是天道,也是人道。硬把紀千千排擠出腦海外,是他絕無可能辦到的事。只有天人合一,視與孫恩的一戰,是為紀千千而赴的一戰,方是他力所能及的事。

忽然間,他心中填滿對紀千千的愛戀,並再不孤單。紀千千雖然在邊荒的另一邊,可是,同時又近在身旁,且是兩心合一,共渡任何劫難艱險。

他再沒有任何畏懼。

此時劉裕又回來了。

燕飛大感不妥,怎會這麽快呢?燕飛追在劉裕身後,直抵淮水旁的碼頭區,到此刻,劉裕仍未有機會告訴他發生了什麽事,只是心急如焚地著燕飛隨他到這裏來,而燕飛則猜到王淡真已離開醉心院,從水道離開豫州。

岸旁泊著三十多艘大小船只,其中七、八艘仍在上貨或卸貨,在燈火下忙碌地工作著。

劉裕很快找到目標,明顯地輕松起來,指著上遊的一艘三桅官船道:“幸好仍未走,我認得她的家將。”

他們兩人站在一堆從船上卸下來的貨物後,遙觀情況。

燕飛心呼好險,王淡真大有可能是起程往荊州去,經淝水入巢湖,再南下大江。

此時,大船旁的岸上只余下十多個重甸甸的大木箱,正由腳夫送到船上去,二十多名全副武裝家將模樣的大漢,聚集在登船的跳板附近,監察情況。

想起這十多個箱子盛的是王淡真的嫁妝,燕飛便為劉裕感到心傷。幸好他們及時趕至,王淡真的苦難將會成為過去。

劉裕喃喃道:“老天爺有眼,讓我聽到兩個婢女為淡真的離開,哭作一團的對話,否則將無所適從。”

燕飛拍拍他肩頭道:“現在是登船的最佳機會,遲則不及。”

劉裕道:“我跟在你身後好了。我的心很亂。”

燕飛笑道:“你該興奮雀躍才對!一切包在小弟身上,隨我來吧!”領著劉裕離開燈火照耀處,借黑暗的掩護,潛往官船上遊處,投入冰寒的河水裏,從水底往官船遊去。

片刻後,兩人從右舷的船身旁冒出水面,依附在船身處。

燕飛把耳朵貼著船身,探掌按著船身使出吸勁,不讓河浪影響他的竊聽行動。

劉裕焦急的瞧著他,官船隨時起航,如不能迅速登船,待對方一切安頓下來,難度會增加。朝上瞧去,兩名家將正站在甲板處張望,幸好他們的位置是燈光不及的暗黑處,又是緊貼船身,對方沒有察覺兩位不速之客。

劉裕正思忖燕飛能否純憑聽覺,判斷出王淡真所在的艙房,忽然發覺,燕飛已把他硬扯進水裏去。

頭頂上的水面燈火照射,劉裕心叫好險,自己因心神不屬,所以警覺性遠遜平時。不過,縱然處於最佳狀態,要學燕飛般如此未蔔先覺的避過船上守衛的偵察,他仍自知辦不到。

這可說是以王恭為首的建康世族,與桓玄的一場政治交易式的婚姻,由於事關重大,護送的人員均打醒十二分精神,不容有失。全憑燕飛超乎一般高手的靈覺,他們方能乘隙而入,來到此可登船的位置。

如何把王淡真帶走,是另一個令人頭痛的問題,如沒有燕飛助他,憑他個人的力量,確難辦到。

燈光往船尾的方向移過去。

燕飛仍扯著他的手臂,也不知他如何借勁,又從水裏冒出去,還帶得他貼著船壁往上遊去。下一刻燕飛已打開艙窗,劉裕忙機敏的竄入無人的艙房內。

燕飛鉆進來時,艙外的廊道傳來幾個人輕重不同的足音,嚇得劉裕不理從濕透的衣服不住滴下來的水,閃到門旁。到足音過門不入遠去了,方松一口氣。

燕飛把艙窗關上,移到他旁低聲道:“先弄幹衣服,我來處理地上水跡。”

劉裕心忖,哪來時間弄幹身上濕透的衣服時,燕飛的手掌按上他背心,一股灼熱無比的真氣,直輸入他體內經脈,水氣立即開始從濕衣蒸發,神奇至極。

燕飛亦沒有閑著,一邊散發衣服的濕氣,另一方面則用另一只手,發出灼熱的掌風,刮往地上的水跡。

一時間艙房滿是水蒸氣。

燕飛湊到他耳旁道:“淡真小姐就在對面的房間,現在她房內尚有一個小婢,我們再沒有時間待她離開,我著你過去時,你便啟門入室,把小婢點倒。我在這裏為你押陣,當你發出彈甲兩下的暗號,我會過來會你,然後一起離開,便大功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