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懷璧其罪

任青媞一臉天真無知的惱人表情,於不足三寸的近距離看著劉裕,忽然間兩人都有點沒話好說的神態,四目交投。肉體卻作著親密的接觸。

劉裕腦海一片空白,心中盤算的不但有懷壁其罪的想法,還有紅顏禍水四字。早在與此妖女秘密結盟的一刻,劉裕已想過會因她惹來種種煩惱,至乎因她自毀前程,甚或眾叛親離,冒上最大的風險。可是仍沒想過煩惱會以這種方式出現,那他豈非從此須半步不出軍舍?任青媞忍俊不禁地“噗哧”嬌笑道:“你沒有表情的臉孔真古怪。”

劉裕頹然嘆道:“你這不是擺明來害我嗎?”

任青媞先獻上香吻,柔聲道:“剛好相反,人家是向你投降才是真的,一天心佩在你身上,你便可以控制媞兒。嗯!昨晚你向人家使壞既刺激又舒服,趁離天黑尚有點時間,你不先占占人家的便宜嗎?”

劉裕此時色念全消,斷然道:“休想我會蠢得幫你保管心佩,你聰明的話快把心佩拿回去,否則我會把心佩投進淮水裏去。”

任青媞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道:“劉爺呵!你怎會是這種人呢?而且你帶著心佩一離開廣陵城,安世清父女會生出感應,一旦給他們追上,你小命肯定不保,還要把心佩賠上,豈是聰明人的所為?”

劉裕腦筋一轉,道:“那我便隨便找處地方,把心佩深埋地下,他們找得到是他們的本事,卻再與我劉裕無關。”

任青媞欣然道:“讓人家告訴你一些心佩的竅妙好嗎?愈多人的地方,它的信息愈弱,像廣陵這種大城市,它便等若消失了,只要你不是面對面遇上他們父女,保證他們不能察覺心佩藏在你身上。”

劉裕搖頭道:“我絕不會把它帶在身上的,你可以放心。我真不明白,為何你不找個人多氣雜的地方把它密藏起來,卻要來煩我?”

任青媞道:“問題在‘洞極仙佩’乃千古流傳下來的異物,據口口相傳下來的說法,在顯現其靈異前,必須緊貼人體,吸收人氣,方會在某一刻顯露秘密。如你把它深埋地底,心佩說不定會從異寶變回凡石,那一切都要完蛋。你現在是人家唯一可倚賴的人嘛!不找你幫忙,找誰幫忙呢?”

劉裕再沒法分辨她話裹的真偽,心忖這還了得,天曉得安玉晴何時再來找他,屆時若給她發覺,豈非立即大禍臨頭?旋又心中一動,想到她話中一個破綻。

冷笑道:“休要誆我,如心佩必須貼身收藏,你如何偷得心佩?”

任青媞悠然道:“尚有一件事沒有告訴你嘛!仙佩上應日月天星,下應人傑地靈,若非如此,也難令道門中人對它如癡如狂。每當月圓之夜,它會變得灼熱難耐,必須遠離人身安放,到日出方可收藏回身上去。就是那麽多哩!人家知道的全告訴了你哩!”

劉裕哂道:“對你們來說是異寶,對我來說只是禍根。不要怪我沒有警告你,我絕不會把這種東西戴在身上,識相的立即拿走,自己去想辦法,例如可把它交給曼妙保管,否則你走後我還是會扔掉它的。”

任青媞幽幽道:“若我可以交給曼妙,早交給她哩!皇宮是天下最危險的地方,朝不保夕,何況曼妙說不定會據為已有,不肯再交出來,只有你我可以完全信任。”

劉裕奇道:“你不怕我據為已有嗎?”

任青媞媚笑道:“你舍不得那樣對人家的,這般做更對你沒有好處。如媞兒發覺你根本不疼惜人家,只好來個同歸於盡,大家都沒有好處。”

劉裕色變道:“你又在威脅我?”

任青媞把他摟個結實,昵聲道:“媞兒怎敢。不過你如對人家狠心,媞兒也別無選擇呵!

對嗎?我的劉大人。”

劉裕倏地冷靜下來,知道在此事上任青媞定要他趟此渾水,避無可避。

事實上自己的命運亦與她結合在一起,如她讓兩人間的關系曝光,他肯定難以活離廣陵,至乎天下之大,沒有容身之所。

不過如此被此妖女牽著鼻子走,也不是辦法,心中不由生出反制的意圖。

想到這裏,再不猶豫,一對手滑進她衣服裏,邊活動邊道:“我給你三個月時間為你代管心佩,三個月內你若不取回去,休怪我自行處置。”

任青媞不堪挑逗地在他懷內抖顫,臉紅似火的道:“冤家呵!你……”

劉裕將她整個人抱起來,拋回帳內床上,哈哈笑道:“如我今晚回來仍見到你,我會把心佩掛回你的頸上去,勿怪我沒有先作聲明。”

再打個哈哈,頭也不回的揚長去了。

疾奔近兩個時辰,拓跋珪終於下令停止前進,戰士們立即散往四方,占據戰略性的丘崗,形成防禦性的陣勢。

龐義和高彥對拓跋族戰士的效率感到驚訝,更增加了信心。這批人數在三百許間拓跋珪的精銳親兵團,不單人人驃悍勇猛,騎功了得,最使人激賞處是有高度的團隊精神,配合上無懈可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