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爭雄南北(第2/3頁)

燕飛沉吟片晌,問道:“關中形勢如何?”

高彥道:“你要詳細的報告還是扼要的描述,任君選擇。”

燕飛沒好氣道:“你知道多少便說多少,任何外圍的變化,都會影響我們營救的策略。”

高彥欣然道:“我是在設法刺激你的小腦袋。關中的情況,須從數個月前一場大戰說起,苻堅和慕容沖在長安城西展開一場激烈廝殺,苻堅奮起余威,殺得慕容沖逃往又名阿城的阿房宮去,豈知苻堅不知是失去信心,還是怕重蹈淝水之戰的覆轍,竟然抵城門而不入,自行返長安去,留下兒子苻暉對付慕容沖,結果當然是苻暉給打得人仰馬翻,且在被責後一氣之下自殺身亡。由此役開始,苻堅最終的噩運開始了。”

燕飛點頭道:“苻堅的確犯了致命的錯誤,不論對他如何忠心的將領,也曉得他再無復昔日之勇。”

高彥道:“此役後苻堅被迫退守長安,而慕容沖和姚萇則輪番攻打長安,希望能比對方先攻奪長安。根據關中逃出來的人估計,苻堅絕撐不了多久。”

燕飛一震道:“我明白了,此正為慕容垂退往榮陽的理由。”

高彥一頭霧水道:“我不明白!關中發生的事怎會影響到慕容垂在關外的進攻退守?”

燕飛分析道:“現在北方的爭霸,將決定於關東和關西兩大勢力之爭。關東是慕容垂的天下,關西雖形勢未分,但勝負快將揭曉。不論是慕容沖兄弟或姚萇勝出,首先要應付的將是慕容垂的威脅。慕容垂在洛陽擺的是另一種空城計,目的是引陰西的惡蛇出洞,待敵軍泥足深陷,再聚而殲之,如此慕容垂將可長驅直進,收復關西之地。當關東關西盡成其大燕領土,北方天下將是慕容垂囊中之物。”

高彥拍腿嘆道:“有道理!不過你說的是北方諸雄爭霸之戰,與我們營救千千的秘密行動有什麽關系呢?”

燕飛道:“關系將大得很。我問你一個問題,在正常的情況下,如慕容垂一直寸步不離千千主婢,我們如何救人呢?”

高彥呆瞪著燕飛,像首次肯腳踏實地的面對殘酷的現實般,容色漸轉灰黯蒼白,顫聲道:“根本沒有機會。”

又頹然道:“若你燕高手是要刺殺慕容垂身邊某一個人,還有一絲成功的可能性,卻絕不是救走兩個人,而其中的小詩根本不懂武功。除非……”

燕飛鼓勵的道:“除非什麽呢?”

龐義的聲音在入口破門處接下去道:“除非我們能打垮慕容垂隨身的精銳軍團,如此方有拯救她們的真正機會。”說罷把摘來的野蕉隨手拋在兩人身旁,頹然挨著門墻坐下,把臉孔埋進雙手裏。

高彥拍腿道:“好!讓我立即返回邊荒集去召救兵,把榮陽弄個天翻地覆。”

龐義默然無聲,只有沉重的呼吸。

燕飛冷冷瞧著高彥。

高彥發呆片刻,像在自問自答,又像在征詢兩人意見的道:“難道不行嗎?”

接著雙目濕起來,兩片嘴唇顫動,說不出話來。

龐義擡起頭來,雙目直瞧著從屋頂破洞延長進來的野藤蔓,道:“即使出盡邊荒集的好手,要硬撼慕容垂的軍隊,也只是自取滅亡。恐怕尚未到榮陽,早被打個落花流水。”

高彥嗚咽道:“縱然明知是送死,我們也要去試一試,就我們三個去想辦法,不要牽累邊荒的兄弟。死便死吧!千千和小詩是我們帶到邊荒集的,我們……”

說到最後一句,已無法完句,代之是控制不住的哭泣。

燕飛任他哭了一會,神情冷靜,雙目精芒閃閃,道:“要救回她們,天下間只有一個人可以幫我們。”

高彥一震,現出半信半疑的神情,呆看燕飛。

龐義問道:“誰?”

燕飛一字一字的緩緩道:“我的兄弟拓跋珪。”

高彥愕然道:“拓跋珪?”

燕飛目光掃視兩人,肯定的道:“楚雖三戶,亡秦必楚。慕容垂在北方根本沒有對手,只有拓跋珪是唯一例外,他更是慕容垂最顧忌的人,亦惟有他訓練出來的部隊,可與慕容垂的無敵雄師在戰場上決勝負。救回千千和小詩的唯一途徑,是與拓跋珪全面合作,助他打敗慕容垂,他則助我們救人,再沒有另一個方法。”

龐義懷疑道:“拓跋珪真的如此了得?”

燕飛淡淡道:“你有更好的提議嗎?”

兩人無言以對。

燕飛目光投往窗外,道:“我到邊荒集去,是要逃避戰爭的殺戮生涯,豈知卻愈陷愈深,現在只好認命哩!你們立即返回邊荒集,我則起程往盛樂找拓跋珪,用盡一切手段助他對付慕容垂,明白嗎?”

龐義道:“小彥回去好了,我要隨你一道去,此事我絕不會袖手旁觀,我寧願冒殺身之險,也不願度日如年的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