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戰雲密布

紀千千策馬馳出漢幫總壇,伴在左右的是程蒼古和費正昌,後面是三十多個漢幫的精銳戰士,屬程蒼古的班底。

甫出門外,即見燕飛牽馬卓立道旁,微笑等候。

紀千千喜出望外,報以最動人的甜蜜笑容。燕飛以優美至沒有瑕疵的姿態躍登馬背,趕上來與她並騎而行,朝廣場進發。

程蒼古和費正昌放緩馬速,落在兩人身後。

燕飛向程蒼古笑道:“怎都要找個晚上,再到賭場向賭仙請教。”

程蒼古呵呵笑道:“本人樂意奉陪。人生如賭賻,我現在的感覺,與身處賭場全無分別。”

費二撇也欣然道:“賭博的勝負,由賭本和賭術決定,我們今趟賭本並不雄厚,只好憑賭術補其不足,對嗎?”

燕飛笑道:“所以我努力籌措賭本,幸好對手大力幫忙,令本該流失的賭本回到囊內,希望我今次的運氣比上趟好一點。”

紀千千見到燕飛,那顆本似懸在半空的心立即落實,他的輕松自如,令她感到沒有事情是燕飛應付不來的。

燕飛三人間言笑對答,顯示出身經百戰的武士視死如歸、談笑用兵的從容大度,並不因敵人勢大有絲毫畏怯。

蹄聲在後方驟響,大隊人馬從漢幫馳出,跟他們相反方向的往東門馳去,她不用回頭看已知是宋孟齊親率主力大軍,依計劃出柬門沿穎水直去碼頭。

邊荒集是天下必爭之地,而碼頭則是逞荒集的必爭之所。誰能句柄頭,誰便可以控制水運。

紀千千可以想象邊荒集所有幫會傾巢而出,以實力作較量,這一盤戰棋已成形成局,就看敵我雙方如何把握時機形勢,調兵遣將,出奇制勝,以決勝負。

燕飛往她瞧來,訝道:“千千是否哭過來呢?”

紀千千撒嬌地橫他一眼,嘆道:“詩詩是哭著定的,教人家也忍不住落淚呢。”

燕飛問道:“龐義他們是否一道走了?”

紀千千點頭道:“他們要負起照顧詩詩之責,當然陪她離開。唉!說服他們並不容易呢。”

東大街行人稀疏,不知是因邊人大批離集避禍,還是因他們看到形勢驟趨緊張,故躲在居所內免得殃及池魚。

不過當見到紀千千,人人均駐足賞看,至少在那一刻,忘掉了邊荒集的天大危機。

燕飛道:“你是怎樣說服小詩姐的?”

紀千千平靜答道:“千千從未求過她作不情願的事,今回是首次破例,她一直在哭,幸好她很懂事,唉!”

蹄聲再響,一隊戰士從橫街飛騎馳出,帶頭的是拓跋儀。

他全副武裝,一派赴戰場與敵決生死的壯烈氣勢,尤使人感到邊荒集諸雄奮戰到底的不屈意志。

他先向各人打個招呼,對紀千千深深看了一眼後,來到燕飛另一邊,追隨他的十多名拓跋族戰士融入漢幫的戰士隊伍裏。

在此刻再沒有胡漢之別,為保衛自由,他們統一在邊荒集的大旗下。

燕飛道:“情勢如何?”

拓跋儀沉聲道:“集內的主要幫會各自在勢力範圍內集結兵力,羯幫則因長哈老大的離開已不成氣候,大家都知會無好會。”

接著湊近少許道:“果然如你所料,紅子春並沒有立即去為你傳話,而是先到姬別的“花之府”勾留了半刻鐘,方趕往鐘樓,對此你有什麽聯想?”

紀千千、程蒼古和費正昌豎起耳朵,留意兩人關系重大的對答。

燕飛沉吟道::冱表示他兩人是同流合汙,希望做人家的走狗而得保住在邊荒集的利益,不過卻沒有想到情況會發展到如此地步。赫連勃勃的出現和慕容垂、孫恩兩人親來督師,使他們感到被利用和出賣,他們現在是進退兩難。”

紀千千不解道:“他們若是敵人的內應,怎會忽然憂慮被人出賣呢?”

費正昌代為解釋道:“他們肯定不清楚全盤的局勢。紅子春和姬別分別與兩湖幫和黃河幫有關系,黃河幫後面的靠山是慕容垂,乃天下人皆曉的事。紅姬二人因黃河幫與兩湖幫結盟,又知慕容垂決定對邊荒集用兵,認為邊荒集大勢已去,為了求存只好歸順敵人。不過卻沒想過有赫連勃勃此一變量,更可能不知道有孫恩的參與,令他們生出被瞞騙利用的失落感覺。我認為燕飛的猜測雖不中不遠矣。”

程蒼古接口道:“孫恩殺死任遙敲響他們的喪鐘,顯示孫恩不願任何人分薄他的利益,縱使盟友亦不例外。紅子春和姬別的實力遠比不上兩湖幫和黃河幫,與孫恩和赫連勃勃根本沒有議價討價的能力,一個不好還要賠上性命,所以他們現在當然非常苦惱。”

拓跋儀道:“我們現在該如何處置他們?”

燕飛目光投往古鐘場的方向,淡淡道:“有沒有郝長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