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天下孤本(第2/4頁)

梁定都一聲領命,迳自去了。

燕飛向各人揮手告退,方扶著一拐一拐的高彥回廂房內去,在床沿甫坐下,高彥的淚水已珠串般灑下,卻強忍著沒哭出聲來,只是哽咽。

燕飛心中湧起滔天怒火,暗下決心,不管王國寶是天王老子,只要有一天自己恢復武功修為,必找他為高彥算清楚這筆賬。

口上卻道:“你不是說自己是頂天立地的男兒漢嗎?怎可以這般軟弱?動不動哭成個娘兒似的。”

高彥揮拳捶榻痛心疾首的道:“我操那班人的十八代祖宗!此仇此恨,我高彥永不會忘記。”

燕飛沉聲道:“若你經不起屈辱挫折,怎有資格去報仇?”

高彥以袖拭淚,嗚咽道:“我從未試過這般淒慘!”

燕飛苦笑道:“你是因為我才落得如此下場!幸好保得住小命,又沒有被打成殘廢,總算不幸中的大幸。你是否氣小梁嘲笑你呢?”

高彥搖頭道:“梁定都那小子的說話雖然難聽,卻沒有惡意,那天若不是他不顧生死的苦撐大局,我們今天肯定沒法坐在這裏說話,我氣的是燕飛你受到的折辱!換過在邊荒集時的燕飛,他們休想有一人能活命。你抱著我任他們打,我可以感覺落在你身上的每一棍的力道,想起來我便想哭,我還以為你死定了。”

燕飛心中感動,沉聲道:“放心吧,再過幾天我便可以肯定告訴你,我究竟是找個地方躲起來,還是堂堂正正和你回邊荒集去打天下。”

高彥一震朝他瞧來。

燕飛暗下決定,不論獨叟提出的治療方法如何荒謬危險,自己也要一試,大不了便賠上一命,總勝過看著自己的朋友受盡淩辱。

忘官軒外彎月褂空,群星拱照,軒內只有謝安身旁的小幾燃著一盞油燈,照亮軒堂一角,氣氛寧靜得有點異乎尋常。

到達軒門,宋悲風請燕飛獨自入內。燕飛直抵謝安身前,驀地謝安擡頭往他瞧來,眼神銳利之極,似一瞥下便可把他看通看透。

接著謝安捋須笑道:“小飛氣色兇中藏吉,此乃否極泰來的氣象,明天之約雖有險厄,必可安然渡過。”

燕飛一呆坐下,雖明知宋悲風必須先得謝安首肯放人,自己方可赴獨叟之約。但給他當面揭破,仍頗感尷尬。

坐下苦笑道:“安公著我來,竟是要給我看氣色。”

謝安親自為他斟茶,微笑道:“這是其中一個原因,希望我寶刀未老,沒有看錯氣色。”

燕飛雙手捧杯,讓謝安把茶注入杯內。

這時若有人問他,世上最值得尊敬的人是誰?他的答案肯定是謝安無疑。

天下第一名士之譽確非虛傳,不論心胸氣魄,才情學識,至乎一言一語,舉手投足,均令人折服。

謝安與他對碰一杯,欣然道:“坦白說,際此良辰美景,我實不慣以茶代酒,不過小飛情況特殊,老夫只好將就。”

燕飛不好意思的道:“我們可以各喝各的。”

謝安道:“哪豈是待客之道。今晚我還有一本奇書送紿你,要你萬勿輕忽視之,你的性情較接近我,此書當對你有所裨益。”

燕飛受寵若驚的道:“只怕我生性愚魯,又學識膚淺,有負安公期望。”

謝安哈哈笑道:“我謝安或會看錯別人,卻不會看錯燕飛。”跟著,珍而重之地從懷內掏出一本己舊得發黃,薄薄的一本帛書,雙手遞給他,雙目現出凝重神色。

燕飛慌忙起身恭敬接過,只見書面寫著《周易參同契》五個大字。

謝安的聲音在他耳鼓內響起道:“你曾聽過此書嗎?”

燕飛搖頭道:“聞所未聞。”隨手翻開,只見寫著“乾坤者,易之門戶,眾卦之父母。”

看得他嚇了一跳,往謝安望去,囁嚅道:“我對周易的認識很膚淺,肯定會看得一知半解。”

謝安道:“沒有關系。書內的蠅頭小字是我的考釋注解,你開始看時或會有點困難,很快你會沉迷其中,盡得精奧。你即使恢復內功,但亦大有可能須從頭多下工夫,此書會對你有意想不到的幫助,若能因此有所成就,是否後無來者我不敢說,但可肯定是前無古人。”

燕飛把書納入懷內藏好,道:“此書能有此異能奇效,究竟出自那位大家之手?”

謝安解釋道:“此書是東漢末年,會嵇上虞人魏伯陽,窮畢生精力之作。”

燕飛一震道:“原求是他,此人被推崇為兩漢第一,丹法大家,更是當代道門第一高手,難怪安公說這是一簿奇書。”

謝安道:“你既嘵得魏伯陽是何方神聖,當知此書等若一個豐富的寶藏。書中包羅萬有,以《周易》和道家思想為依托,廣泛吸取先秦兩漢天文歷法、醫學、易學、物候學、煉丹術等方面的精華,達成天地人三才合一的體系,並不限於武術。現你懷內所藏是天下唯一孤本,我亦希望通過你,把其內容發揚光大,流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