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路轉峰回(第2/3頁)

稍頓續道:“像朱序免除軍籍,還為平民的申請,雖經我親自向皇上提出請求,司馬道子仍在拖延,使我無法向小玄交待,真個愧對朱序,幸好得他不予見怪。”

支循沉聲道:“他要迫你走!”

謝安苦笑道:“此正是問題所在,我謝安早萌去意,可是若如此一走了之,人人都會以為是被他擠跑的。”|支循道:“自皇上把司馬道子獻上的張氏女子納為貴人,大權便旁落於司馬道子手上,若你離開建康,建康會變成什麽樣子呢?”

謝安道:“皇上的聖諭發下來了嗎?”

支循點頭道:“剛發下來,明言停建彌勒寺,可是對“小活弼勒”竺不歸卻只字不提,令人擔憂。”

謝安露出疲倦的神色,緩緩道:“我可以做的都做了!是我離開的時候啦。小玄這幾天會回來,我將輿他一道離去。”

支遁苦笑道:“若站在佛門的立場,我會懇求你為造福蒼生留下來;但在朋友的立場,你是該回到屬於你的山林去,過你向往多年的日子,”謝安道:“我去後,這裏交由三弟主持,琰兒為副,不擡司馬道子如何膽大包天,諒也不敢為難他們。”

支循道:“我想去看看燕飛。”

謝安道:“他昨晚才醒過來,沒事人一個似的,剛與悲風出外去了。”

支循聽得目瞪口呆,好一會才道:“若有人告訴我像他般的情況,我肯定不會相信。”

謝安回復瀟灑從容,似正憧憬即將來臨的山林之樂,隨口問道:“有“丹王”安世清的回音嗎?”

支循道:“我正因此事而來,安世清那邊沒有消息,但他的女兒此刻正在建康,還來探望我。”

謝安動容道:“又會這麽巧的。”

支循道:“她得乃父真傳,不但精通醫術丹道,且劍法已臻上乘境界。

我向她提及燕飛的情況,她似是曉得燕飛下和個人,還追問他的長相。其的性格有點像她的爹,對世事一付莫不關心的態度,今趟不知何事會令她遠道來建康呢?”

謝安皺眉道:“你身為她長輩,難道不可以問上一句嗎?”

支循啞然笑道:“長輩又如何?她有種不染一絲雜質,不沾半點俗塵的氣質,令你感到若她不願說,問也是白問,所以當她問及燕飛的長相外貌,我才會特別留意起來。”

謝安笑道:“算你沒有失職,若你不是這種人,怕她也不會來向你請安問好,言歸正傳,她對燕飛的情況有什麽話說?”支循道:“她一句話也沒說,只只道她有事須到丹陽,兩天後回來會隨我到這裏見見燕飛。至於安世清,她說連她也沒有把握可在短期內找到他。”謝安興致盎然的道:“憑著是安世清女兒的身分,已足使我想見她一面,看看她如何脫俗超塵,不食人間煙火。”燕飛呆看緊閉的大門,這所沒有傳出任何聲息的宅院,位於陽春巷尾,屋後就是長流不休的秦淮河。

宋悲風回到他身旁,道:“我找人問過啦!屋內只有一個孤獨的老頭兒,終日足不出戶,見到人也不會打招呼,“獨叟”的名字起得相當貼切。”燕飛解釋道:“我是受人所托來見他的,嘿!宋老哥。。。”宋悲風拍拍他肩頭,道:“我明白的,你去敲門吧!我會躲起來哩!”言罷去了。

燕飛踏前兩步,拿起門環,結結實實的扣了兩記,敲門聲傳進樹木深深的宅院內去。

苦待好一會後,燕飛見沒有任何反應,正猶豫該再敲門,還是悄然離開,一把沙啞蒼老的聲音在門內響起道:“誰?”燕飛心中一懍,此人肯定武功高明,自己一點感覺不到他來到門子另一邊。忙幹咳一聲以掩飾心內的緊張情緒,道:“老丈是否獨叟呢?我是受人之托來見你老人家的呢!”隔門的人沉默片晌,沉聲道:“誰托你來?”對方似是很久沒有和人說話的樣子,惜話如金,口舌艱難幹澀,平板無味。燕飛大感不是味兒,不過勢成騎虎,硬著頭皮道:“是太乙教的榮智道長。”那人立即破口大罵道:“竟是那豬狗不如的畜生,給我滾!”燕飛反感到輕松起來,因為“丹劫”已給他吞進肚子內去。榮智雖非什麽好人,自己終是有負所托。假如獨叟開口便問他有沒有為榮智帶東西來,自己當不知如何是好。在現今的情況下,能否問清楚“丹劫”的事已屬次要,且說不定榮智只是想借“丹劫”來害獨叟,他燕飛反替他受了此劫。

燕飛聳肩道:“老人家請恕我打擾之罪。”正要掉頭走,獨叟又隔門叫道:“我和他早斷絕情義,他還著你來幹啥?”燕飛又走回頭,隔門嘆道:“此事一言難盡,榮智已作古人,臨終前托我把一個小銅壺帶來給。。。”“咿丫”!

大門洞開,現出一個又矮又瘦,幹枯了似的披著花白長發的老頭,不過他滿布皺紋的臉龐上,深陷下去的眼眶所嵌著一對眼睛,卻是精芒電閃,他的高度只來到燕飛下頷處,可是卻有一股逼人而來的氣勢,使燕飛感到他絕不好惹。不知如何,燕飛更感到他渾身邪氣,不像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