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敵動我動(第2/3頁)

“砰!”

煙花火箭從龍鷹手上直沖往黎明前的夜空五十多丈的高處,爆開紅色光花後化作光雨灑下來,忽又斂去,但可保證即使遠在十多裏外,亦可清楚看到。

從敵人的東寨,到精兵旅和白魯族聯軍的兩座寨堡,距離不到五十裏。南下的敵人入黑後出發,此時走了三個時辰夜路,先頭部隊剛抵達兵家所說的“不歸點”。

就是不論往前進或掉頭回去,都要走同樣遠的路。

敵人的殿後軍,則離東寨逾十裏。

龍鷹的“擇肥而噬”,指的正是這個離開有寨壘可依賴做陣地的敵軍,現在他們正暴露在龍鷹一方的攻擊下。

敵人最致命的破綻是兵力不足。只能勉強控制孔雀河東岸沿高昌古道的制高點,卻無力兼顧西岸。

以龍鷹手上的實力,即使正面硬撼,憑一半的聯軍已足夠將這個部隊擊垮。丹羅度也清楚這個情況,故而先兵逼龍鷹,方便東寨的部隊南來。豈知丹羅度的詐敵之計被符太看破,龍鷹因而能采取針對性的戰略,先集中力量收拾北面的威脅。

四艘木筏,每筏四人,載著包括龍鷹、風過庭、符太、荒原舞、覓難天、虎義、管軼夫等在內的十六個高手,采靠著西岸的航線,以長木杆撐著石灘,沿河而下。

龍鷹是最關切兄弟的統帥,將最大的風險背到背上來,負起突襲任務。他閉上眼睛,精神貫注在敵軍的動靜上。

與他共乘一筏的是風過庭、荒原舞和符太三人,前兩者蹲在向東岸的一邊,豎起盾牌,以擋岸上射來的箭矢,其他三筏亦是如此。敵人只能在岸上遠距攻擊他們,隔著石灘和寬逾十丈的河面,最接近的距離亦有十二、三丈,威脅不大。

符太則負責控筏,憑內勁撐往灘上可借力的大石,令筏子增速。

風過庭道:“什麽情況?蹄聲和車輪轉動的聲音都停下來。”

龍鷹道:“可用一個字來形容。就是‘亂’。”

荒原舞欣然道:“突厥人這麽不濟事嗎?”

風過庭從容道:“很難怪他們的,以前只有他們以快馬奇襲對手,從來不用怕有人來突擊他們。突厥人最擅長草原山野的沖擊戰術,直至在雀河古道三面攻擊我們,仍是憑此戰術,現在卻被局限於古道之內,又於冰天雪地行軍達三個時辰,剛停下來休息等待天明,忽然發覺前路出現大批敵人,怎到他們不心生懼意。有哪次和我們交手,最後不是突厥人吃虧的。”

箭矢嗤嗤,零星的從岸林處射過來。

林壯的五百精銳與一千白魯族戰士共一千五百人,於龍鷹和符太離開後,全速由鹿望野趕來,進駐離己寨北面二十裏處的古道和東面的山嶺,掘坑布壘。穩紮穩守,截斷敵人的進路。下遊的寨壘,由丁伏民指揮一千二百人組成的聯軍,應付北上敵人於黃昏時開始的佯攻。

留守鹿望野的白魯族戰士仍達一千五百之眾,由桑槐指揮,在有心防備下,憑寨堅守,即使木燃谷的敵人來襲,亦有守上十多天的把握。不過此一可能性微乎其微,那時龍鷹等早趕返鹿望野了。

上遊西寨交給了君懷樸和百多個兄弟,他們的任務更簡單,保著西寨便成。

經過多年的歷練,龍鷹的戰法愈趨成熟,雖然兵分四地,仍可互相呼應,目標清楚明確,都能輕易勝任。加上士氣如虹,未開戰已先立於不敗之地。

龍鷹道:“是時候哩!”

每當說這句話時,總能觸動他內心深處。人生的不同階段,會有不同的機遇,準確的去掌握,會帶來改變,代表著人生的轉折。

符太一杆猛撐在岸灘的一塊大石上,筏子吃勁下斜斜橫過河面,浪花四濺,投往東岸去。

其他三筏紛紛效法,朝東岸石灘移去。

未待筏子擱淺石灘,眾人已隨龍鷹離筏騰躍,投入古道靠岸的樹林,以百計的敵人漫林殺過來。

龍鷹哈哈一笑,拔出彎月刀,正要迎上敵人,符太已從他右邊搶出,先一步投入敵叢去,借著林內的形勢,鬼魅般閃移,所過處,敵人紛紛濺血倒地。

龍鷹向趕到另一邊的風過庭苦笑道:“這小子!”

風過庭陪他苦笑,兩人追在符太後方,下一刻已深入敵陣裏去。荒原舞等亦如出柙猛虎,與他們組成陣勢,殺往古道的方向。

雖說古道利攻不利守,龍鷹一方又人人武功高強,遠超個別的敵人,可是一旦落單,陷入重圍,動輒有送命之虞,故必須結成戰陣,方可縱橫克敵。

龍鷹的攻擊目標。選的是對方五百先鋒兵部隊近隊尾的位置,務要甫發動攻擊,將對方斷成首重尾輕難顧的兩截。

此五百敵軍是全騎兵的部隊,戰力最強,殲滅他們,事過半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