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敵動我動
龍鷹和符太於當日黃昏前,趕回北面從敵人手上奪來的西寨。風過庭等已安排就緒,準備燒寨撤走,見兩人忽然來到,知事情有變,到曉得前因後果,無不額手稱慶,對立下奇功的符太另眼相看。
覓難天道:“何時是攻東寨的最佳時機呢?”
風過庭道:“當然是敵人分兵朝南推進,兵力大減之際。”
龍鷹問道:“戰況如何?”
荒原舞意氣昂揚的道:“敵人始終沒法架起浮橋,只能靠木筏渡河,現在我寨的防禦,憑河之險守得穩如鐵桶,粉碎了他們幾次規模較大的進攻後,現時只能組織些搔癢式的攻擊。我們雖傷了三十多個兄弟,但都沒有大礙。”
風過庭望博真一眼,微笑道:“現在一眾兄弟已曉得寶藏的事,人人摩拳擦掌誓要隨鷹爺北上尋寶,並深信鷹爺可令他們滿載而歸。”
虎義欣然道:“得寶後我定要好好享受人生。”
博真誠惶誠恐的道:“希望我不會令各位兄弟失望。”
龍鷹灑然道:“是我們的就是我們的,風吹雨打都甩不掉。”
天色逐漸昏沉,留在對岸窺探敵情的符太回來了,興奮的道:“敵人有一隊約五百人的先鋒軍,在半個時辰前離營南下,看來是起行的先兆。”
龍鷹道:“和我估計的時間差不多,這五百人會於沿途布防,以保路途的安全。”
君懷樸道:“突厥人擅長黑夜行軍,我看他們會於今晚走。”
博真仰首觀天,道:“今晚天氣很好,且有月色,不利我們偷襲東寨。”
半闕明月掛在東面天際,光照河原,帶灰藍色的夜空,星光點點。
管軼夫輕松的道:“如果藏於木燃谷的敵軍一如所料,要到我們南面的寨堡被前後夾擊之際,方動程到鹿望野去,我們至少尚有兩天的時間。”
符太道:“丹羅度是懂用兵的人,該不會予我們有喘息的時間。”
他還是首次參與眾人的討論,風過庭等生出奇異的感覺。
龍鷹問道:“敵人情況如何?”
君懷樸答道:“敵人的第一次反攻規模緩大,傷亡亦最慘重,依我們估計,傷亡多達八百之眾,此後的傷亡輕微多了,但累積下至少超逾一千之數。”
龍鷹道:“如此對方現時的兵力,該不足四千人,而從北面攻打我們的木寨者,該不足三千之眾,雖有投石機在手,仍未能構成威脅,因還要先攻陷我們外圍的山壘,又須提防我們的反擊。”
風過庭雙目發亮,道:“這麽說,留下來的將只是區區一千人,部分還是傷員。”
荒原舞狠狠道:“包括鳥妖在內。”
龍鷹見符太不住看天,笑道:“符太你在尋覓鳥妖的鷹兒嗎?”
符太嘆道:“鳥妖該早離開了,因為我和他是同類人,比你們更明白他。”
覓難天訝道:“那鳥妖便是有先見之明,不看好突厥人。”
符太妖芒閃閃的瞧著覓難天,緩緩道:“與看好或不看好無關,而是他不願被人掌握到行藏,特別在身負重傷的時刻。”
龍鷹點頭道:“有道理!”
荒原舞苦笑道:“那我們盡管能打贏這場戰爭,仍奈何不了鳥妖。”
符太現出狡猾的笑容,陰惻惻的道:“不論鳥妖如何奸狡,怎翻得出我的掌心。此處事了後,我帶你去找他算帳如何?”
眾皆愕然,符太此子確是異乎常人,既有追殺鳥妖的把握,卻一直不說出來。
龍鷹啞然笑道:“這個小子!”然後向荒原舞道:“符太當你是兄弟哩!所以肯將殺鳥妖的權利,轉讓給你。”
荒原舞明白過來,雖然仍掌握不到符太轉變背後的原因。遂向符太額首表示謝意,符太卻是視若無睹。
符太似要分散各人對他“義讓鳥妖”一事的注意力般,向龍鷹道:“我們不斷加強西寨的防禦力,敵人由於人多勢眾,在這方面比我們做得更足。東寨已加建了外圍的護墻,且以東寨為核心,設置三十多個寨壘,築起箭樓,消除了東面的林木,將方圓半裏之地置於控制之下,千余人足可守得固若金湯。除非我們能盡起全軍,否則將難以成功,但縱能破寨,我們亦須付出沉重的代價。”
言下之意,就是憑現時的軍力,縱然高手如雲,仍難以攻克敵人的寨陣。
龍鷹微笑道:“我何時說過要直接強攻敵寨呢?”
符太欣然道:“早知你是成竹在胸哩!”
風過庭笑道:“這招喚作什麽呢?”
龍鷹好整以暇的道:“此招叫‘醉翁之意不在酒’,哈哈!”
話猶未已,對岸喊殺聲起。
覓難天道:“敵人的大軍起行哩!”
眾人皆有會於心。
敵人忽然渡河來攻。只是為掩飾南下的行動,那種一切盡在算中的感覺,使他們感到勝利已來到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