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道左相逢(第2/3頁)

龍鷹向背著他烏刀的覓難天誠懇道:“‘寶劍贈俠士,紅粉送佳人’,我的烏刀以後便是覓兄的哩!辛苦你了。”

眾人一陣哄笑。

覓難天笑著道:“難得你見異思遷,便宜了我。烏刀我是愈用愈稱手,拿起以前的劍,已完全不是味兒。哈!兄弟不客氣哩!”

眾人開懷大笑,情緒高漲。

龍鷹問道:“你們聽到爆炸聲嗎?”

荒原舞答道:“不但聽到聲音,還看到火光,才曉得敵人離我們只半天路程,可是等了十天仍不見有敵人來,經商議後決定起程到鬼洞山去。”

風過庭道:“既然曉得商旅隊是熱魅人扮的,我們是否該去先來個下馬威呢?”

覓難天問桑槐道:“桑兄最熟悉熱魅人,對他們有何看法?”

桑槐雙目射出深刻的仇恨,沉聲道:“熱魅人是薛延陀族的旁支,是遊民裏的遊民,居無定所,自稱‘本士尼人’,意即‘天之族’,因其在沙漠神出鬼沒,來去如風,故被稱為‘熱魅’。熱魅人既難以明白又難捉摸,桀驁不馴,掠奪成性,像猛獸多過像人,手段殘暴,族內以曾殺多少人來論尊卑高低。”

風過庭冷哼一聲,道:“殺這樣的人,我絕不會手軟。”

荒原舞道:“要對付熱魅人,須將邊遨計算在內,問題在兩股馬賊是否已成功會合?”

虎義分析道:“形勢的變化,早出乎邊遨和丹羅度估計之外,他們原本的定計,是將我們逼入大沙海的絕地,斷去我們進退之路,然後憑十多倍以上的軍力,盡殲我們,豈知卻反被我們狠挫,致進退失據。熱魅人該是一直守在這一邊,以防我們有人能逃到這裏來,到曉得我們夷然無損的北上至鬼洞山,猜到我們會取道孔雀河,遂到孔雀河必經之路,布下陷阱待我們去上當。最佳的位置,莫如離此三十裏的‘木燃井’,任何商旅在有水源的地方留上二、三天,是理所當然的事。可是不論熱魅人如何妄自尊大,也知只憑他們的實力來對付我們,尚是力有未逮,故必須知會到了呼兒綠洲的薛延陀人。”

桑槐已弄清楚情況,道:“任熱魅和薛延陀兩股馬賊間的聯系如何密切,薛延陀人接到消息後又立即趕來,至少還需三天至五天的時間,邊遨方可及時趕來,那時我們已到了鹿望野。”

風過庭道:“如果真有薛延陀人埋伏在附近,怎瞞得過我們的鷹爺?”

龍鷹笑道:“公子是決定了動劍哩!”

覓難天道:“現在這條雀河古道危機四伏,丹羅度只是欠缺運道,又摸不透鷹爺的底細,才不住吃虧。他是絕不容我們到天山去,怕我們壞遮弩的事。所以我們必須雙管齊下,一方面趁兩股馬賊未能會師的有利時機,狠挫熱魅人;另一方面則由達達回去知會各位兄弟,立即動身到這裏來,與我們會合,然後改道到鹿望野去。良機稍縱即逝,我們不可以錯過。”

達達頹然道:“沒得去幹掉熱魅人,我當然失望,但也知沒人比我更適合當跑腿。唉!”

風過庭探手摟著他肩頭,安慰道:“還怕沒動手的機會嗎?去吧!”

達達領命去了。

虎義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道:“這小子進步神速,前途難以限量。”

覓難天長身而起,伸個懶腰道:“先喂馬兒喝水,然後到我們動身哩!”

眾人轟然應喏,戰意高濃。

日歸西山,陣陣寒風,不住刮起雀河古道的塵土,於離孔雀河六十裏處,高起的丘陵形成窩下去的廣闊谷地,不但是避風的好地方,更是方圓百裏內唯一水源所在處。

木燃井之得名,皆因木燃谷是古道上植物最豐茂的地方,足供大批駱駝食用。

此時谷地內營帳處處,生起數十堆篝火,如果沒有桑槐這個深悉熱魅人伎倆者,龍鷹一方很有可能中計,因為從表面看,駝隊確一如由各族組成的正常商旅,不露任何破綻。

以肉眼觀之,約一百二十頭駱駝,二百多頭驢子,人數在四百人間,但龍鷹卻感到帳幕內藏有敵人,總兵力超過八百人。

此確為天衣無縫的陷阱,唯一的先決條件是猜得精兵旅北上的路線,猜對了,不愁龍鷹一方不上當。

熱魅人霸占著古道的水源,當龍鷹一方來取水的一刻,驟然發難,配合埋伏附近的薛延陀馬賊,確有盡殲精兵旅的可能性。

但百密一疏,被桑槐看破其偽裝。

龍鷹繞了個大圈,單獨一個人從西面接近木燃谷,還包著頭臉,以柔然人的偽裝,去騙想以偽裝誆他們的熱魅人。

他故意掛在肩頭的月形彎刀,成為最容易讓對方誤以為他是柔然人的標記。

離木燃谷不到半裏,給對方的前哨發現,並沒有惹起慌亂,因不論他是友是敵,對方亦不相信憑他一個人可以起作用。何況他從孔雀河的方向走過來,更令他們戒心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