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勝敗關鍵(第2/4頁)

南城驟雨,街廊艷遇,與苗大姐、小圓和葵蜜的邂逅,仍是歷歷在目。或許在很久很久以後,記憶早已褪色,但他曉得自己永遠忘不掉當時那種使人顛倒迷醉的感覺。

他和這個與世隔離的地域國度,在不知不覺裏建立起深刻的感情,其中的人事,每能牽動他的心。從此時心裏的惘然和惆悵,便知自己是多麽舍不得。

他經驗的情緒是復雜的,無法形容。

與美麗的秘女夜半無人的枕邊私語,訂下情約,在思潮起伏下忽然占據了他全部的思緒,想起與她泛舟湖上的纏綿愛戀,雖然曉得終有一天她會離開他,懷著他們的骨肉返回沙漠去,黯然神傷裏又充滿期待和喜悅。她現在該已和族人離開了中土,但終有一天她會回來,與他並肩作戰。

他又記掛民宅香居的嬌嬈,並沒有因她們以迎送為業而賤視她們。過去了的十多天,驚險如在滔天狂浪裏波蕩的小舟,一邊應付接踵而來的挑戰,另一邊廂卻享盡溫馨動人的滋味。其中的痛苦和矛盾,歡愉和沉醉,形成一種使他難以自拔的情緒。

龍鷹意識到不論未來如何,他將永遠不可能回到那種放縱沉溺的生活中,也許永遠不會再踏足這片土地上,只知道剛過了的十多天,將成為他記憶裏夢縈魂牽的一片天地。

寬玉的聲音在他耳際響起,將他扯回現實,道:“我收到白清仁使人設局對付你的消息,立即拋開一切趕回來。太過分了!”

龍鷹立在船尾,看著南、北兩城變成平原上的兩個小點,振起精神道:“輕舟非常感澉。”

離開左壘後,寬玉領他登上泊在碼頭的坐駕舟,還親自送他返回外面的世界去。

寬玉感慨的道:“感激的是我們才對,輕舟的到來,逼得小可汗他們露出狐狸尾巴,雖然表面不會有何改變,但雙方均心裏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又嘆道:“不要被白清仁儒雅風流的外表騙倒,實則此人心胸狹隘,非常記恨,不敢對付我,卻會拿你來泄憤。”

龍鷹冷哼道:“我一點不怕他。”

寬玉苦笑道:“明刀明槍,你當然絲毫不懼,可是此人最擅陰謀詭計,栽於他手上者,誰不是曾叱咤風雲的人物?他最著名的一役,是刺殺黑齒常之,想想便知我的擔心是有道理的。”

龍鷹湧起仇恨,同時又心中一動,道:“我要好好的想點應付的辦法。”

寬玉道:“他在暗,你在明,防不勝防,什麽辦法都不管用。唉!我最怕他散播謠言。”

龍鷹愕然道:“散播謠言?我有什麽給他說的?我‘玩命郎’範輕舟從來不是個好人,他還可以派我什麽罪名?我更不怕人說我。”

寬玉眉頭深鎖的道:“以前確如你所說的,根本不怕流言蜚語,可是今時不同往日,若你聲譽受損,會大大影響飛馬牧場對你的印象。”

龍鷹一呆道:“我還要去參加飛馬節嗎?”

寬玉細審他的表情和反應,道:“此正為湘夫人她們設計對付你的原因,白清仁要殺你,離不開同一的因由。我本未將你爭奪商月令芳心的事放在心上,因認為你絕沒有成功的可能性,不過小可汗他們肯定不是這般的想法,而是認為你比其他兩人更有機會,故而千方百計的去阻撓你。”

龍鷹道:“我該怎麽辦?”

寬玉探手搭著他肩頭,道:“飛馬牧場落在他們手上,或入於我方之手,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其中的情況,輕舟該清楚明白。唉!我雖然不想說出來,卻是不得不說。現時我族的人,在大江聯內已屈處捱打劣勢,唯一的希望就是由你奪得飛馬牧場的控制權,那時主動權將回到我們手上,只要大汗能如計劃般攻入中土來,這個天下將再非小可汗的天下,也不是漢人的天下。”

龍鷹乘機問道:“大汗真的能攻破漢人邊防,深入中土嗎?”

寬玉松開摟著他肩頭的手,古拙寬長的臉容露出黯然之色,沉聲道:“以前我是信心十足,現在再不是那麽有把握。唐初開國時,我們曾有過很好的機會,可是出了個‘少帥’寇仲之後,先有奔狼原的慘敗,更於兵臨長安城下時被逼撤走。現在則出了個龍鷹,此人不但武功蓋世,從無敵手,還詭計百出,其戰術如天馬行空,到現在尚未有人能摸清他的底子。在塞外對上他,我們也吃敗仗,在他的地頭,情況更不堪想象。我們是勢成騎虎,我的最大願望,是希望在中上的本族人,能安然回到大草原上。故此,輕舟能否奪得牧場的控制權,已成了我們最後的希望。”

龍鷹心叫慚愧,寬玉自然而然就拿寇仲來和他做比較,他卻心知肚明,他之所以看似能用兵如神,大部分是依賴魔種靈奇的感應,而少帥戰無不勝的本領,靠的卻是“真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