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宜久留(第3/3頁)

不過如此誘人的想法,只能在腦袋內轉轉,小可汗像法明和席遙般,令龍鷹沒有半分把握。即使台勒虛雲肯和他單打獨鬥,決一生死,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經弓謀向他透露楊清仁的底細後,龍鷹對此子有著全新的看法。

他不清楚楊清仁的祖父楊虛彥是怎麽樣的一個人,只知是須勞動寇仲、徐子陵、跋鋒寒和侯希白四人連手方殺得死的厲害人物。如此人物,像台勒虛雲般,絕不甘於平凡,以他大隋皇族之後的身份,其目標當然是要將失去的東西取回來,那就是皇帝的寶座。

白清兒既深愛楊虛彥,又千辛萬苦去尋他的後人,且培育成材,正是想完成楊虛彥的未竟之願。

要做皇帝的是楊清仁。

憑台勒虛雲洞悉一切的智慧,沒可能不淸楚這個情況,而他肯與楊清仁共舉大事,是同意了讓楊淸仁來當皇帝,而他只是造皇者。

至於香霸,則秉承家族的使命,東山再起,將他的邪惡事業擴展至中土的每一個角落,成為操控國家,無名卻有實的皇帝。

大江聯以趙德言、席應和白清兒傳承下來的魔門為骨幹,因應時勢的變化,與以往的魔門已是迥然有異,且統一在同一個目標下。

像洞玄子般的魔門高手,才是中土魔門的漏網之魚,成為小可汗與楊清仁和香霸溝通的橋梁,現時洞玄子因臭味相投,傾向香霸和楊清仁的一方。

以前很多想不通的事,有了這樣的明悟後,立即豁然貫通。

台勒虛雲並不想殺他,要殺龍鷹的是香霸。香霸看來亦不是只殺他那般簡單,而是透過洞玄子的邪術,配以媚法,將龍鷹控制在手裏,做他的工具,故而不惜出動柔夫人。

所有這些念頭,電光石火般掠過心頭。龍鷹回復嘻皮笑臉,道:“師父不要岔到別處去,比對起來,高帥對小徒更坦白直接,不會像師父兜兜轉轉,口不對心。”

湘夫人大嗔道:“我如何口不對心?”

龍鷹好整以暇道:“那師父來告訴我,小徒應否繼續執行‘飛馬任務’?”

湘夫人沒好氣的道:“還有比你更適合的人選嗎?”

看著眼前明艷照人的女人,雖明知她和香霸合作無間,可是當想到她和楊清仁糾纏不清的恩怨情仇,也禁不住心生憐意。她真的全心全意捧楊清仁做皇帝嗎?抑或只因師命難違?無論如何,她已是泥足深陷。

湘夫人有種魔力,就是令人不論如何恨她,可是和她在一起時,總有一種甜蜜的滋味,使你忘掉她暗裏的所作所為。

龍鷹攤手道:“既然如此,為何又千方百計來害老子?他奶奶的,你當老子是易吃的嗎?小可汗親口向老子證實,這叫做權力傾軋。白清仁憑甚麽使得動花俏娘,因為他的權力比你更大,甚至不放小可汗和高奇湛在眼內,我行我素。你若是真的認為老子是‘飛馬任務’的最佳人選,沒有老子不行,阻止不了亦該來警告我。勿要告訴我,你不知道,南城、北城有何風吹草動能瞞得過你?你昨夜親自下令,逼復真送翠翠回風月樓去,已傷透了我的心。你當老子不清楚嗎?沒有事情比得到商月令更重要,她是當大戰來臨時,取得襄陽的踏腳石。如此重要的東西,你們絕不容落入我們突厥人手裏。師父和小徒間的矛盾,是永遠不能化解的。他奶奶的,老子今天便走,天王老子也沒得商量。你不和小可汗說,老子自己去和他講。”

湘夫人斂起笑容,嚴峻的看著他,一瞬裏,現出既驚異又憤怒的眼神,馬上又將自尊心受到委屈所引起的憤惱抑制住,俏臉泛起龍鷹從未從她處發現過的神情,有點冷漠,其中又帶著深深的疲倦。淡淡道:“範輕舟!你知否自己正徘徊在叛幫的危崖邊緣?”

龍鷹雙目魔芒遽盛,冷笑道:“是又如何?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你奶奶的,忘記了老子的綽號叫‘玩命郎’嗎?給老子告訴小可汗,我午時到汗堡見他。”

接著猛地起立,回復笑臉,道:“現在小徒到南城和我的眾多相好道別,希望只是生離,而非死別。”

哈哈一笑後,揚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