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雄圖偉略(第2/3頁)

又道:“小可汗本姓席,後改從突厥姓,以示心中只有突厥。”

龍鷹問道:“真是沒有辦法嗎?”

明罕冷然道:“她的命運已是注定了。這也是她背叛本族須付出的代價,我曾親自勸過她,她卻充耳不聞。”

龍鷹不得不問道:“寧兒究竟要到哪裏去呢?所為何事,因何小可汗立即派人去追殺她?”

寬玉道:“寧兒定是曉得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東西,且在離開前在台勒虛雲前露出端倪,所以當台勒虛雲知道她悄悄離壇,毫不猶豫的派人追殺。而因她走前見過你,故此你亦被卷進此事去。”

明罕和雄哥都在留意他的反應,見他不露絲毫懼意,點頭表示欣賞。

龍鷹盡最後的努力,道:“寧兒走慣江湖,更熟悉台勒虛雲的行事作風,會用種種手法,令人無從跟蹤,只要知道她到哪裏去,說不定可救回她一命。”

寬玉嘆道:“輕舟心存僥幸,皆因你不清楚台勒虛雲的出身來歷,不明白他是怎樣的一個人。他的祖父乃七十年前‘魔門八大高手’之一的‘天君’席應之子,祖母則為排名更在席應之上、僅次於石之軒和祝玉妍的趙德言之女。趙德言曾為我族國師,因被‘少帥’寇仲以離間計算倒,被我族當時的大汗頡利投閑置散,不再重用。”

龍鷹硬起心腸,將花簡寧兒的生死暫擱一旁,留心聆聽。若花簡寧兒被洞玄子辣手摧花,那寬玉現在透露的天大秘密,會變成向洞玄子和小可汗報復的有用情報。

明罕道:“席應之子和趙德言之女得一獨子,此人名席智,武技平常,但卻是學究天人,智深如海,得重建我突厥汗國的大汗阿史那骨咄祿重用,更將我族著名美女嫁他為妻。”

雄哥道:“大汗骨咄祿的崛起,實得力於席智為他籌謀用計。當時唐室派出裴行儉為定襄道行軍大總管,討伐我族,骨咄祿之父阿史那伏念不敵,在裴行儉許諾不殺他後,向唐室投降,豈知高宗那昏君竟聽信讒言,不但殺伏念,還不記裴行儉之功,令裴行儉辭官歸故裏,不久病逝。骨咄祿本欲拼死一戰,但被席智勸止,改而避往總材山,初時只得十七人,席智是其中之一。席智看準因唐朝的不義,已惹起我族公憤,遂打著反唐的旗號,聚眾至五千人,又掠奪九姓鐵勒人的大批馬、羊,實力轉強,於是在席智的提議下,骨咄祿自稱頡跌利施可汗,封我們現在的大汗,也是骨咄祿之弟默啜為‘設’,重建我們的大汗國。我們大汗和席智的交情,就是這麽建立起來的,到骨咄祿病亡,默啜成為大汗,國力更是如日中天,就在此時,席智獻上覆滅中土的雄圖大計。”

龍鷹聽得頭皮發麻,既悲嘆高宗的愚蠢,又愈感席智的高瞻遠矚,更清楚台勒虛雲,正是塞外魔門的傳人,且是身兼兩派之長。席智武技平平,可能只是個幌子,令骨咄綠對他沒有戒心,否則怎可能教出這樣一個兒子來?只看席智能畢生保持深藏不露,便知此人如何可怕。

龍鷹籲出一口氣道:“那小可汗豈非是魔門的大邪人?”

寬玉嘆道:“你不會感覺到他們父子絲毫邪氣。席智向骨咄祿提出,一時的勝敗,於版圖宏大的大唐國難有決定性的影響,至多是掠奪一番,便不得不退卻,原因不但在中土國地大人多,更因我們過慣逐水草而居的草原生活,根本不曉得如何去管治,無法鞏固戰果,唯一的方法,是從內部去顛覆中土,裏外夾攻下,方能成就自古以來未之有也的千秋大業。”

龍鷹倒抽一口涼氣,道:“原來大江聯是從那時開始,大汗沒想過,或許只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寬玉道:“席智只得一個人,無朋無黨,除了乖乖為大汗辦事外,可以有何作為?其子台勒虛雲,謙卑恭謹,勇武善戰,默啜成為大汗後,收其為義子,與親兒匐俱並稱為小可汗,可知大汗對他的信任和期待。”

雄哥接下去道:“建立大江聯,我族除席智外,根本沒人有承擔的資格,所以由選址、用人,到定制,全由席智一手包辦,到初具規模時,大汗才派我們到中土來,負起協助和監察之任。大汗對席智的成績非常滿意,到席智病重,提議由台勒虛雲繼承大江聯最高領袖之位,大汗一口答應。席智過世後,台勒虛雲登位,剛好武曌那兇殘婆娘大殺前朝重臣猛將,叛亂四起,台勒虛雲乘機擴展勢力,比乃父更為出色,大汗亦不住派人來中土,增強他的實力。就在此時,我們終於察覺事情非如表面般的簡單。”

寬玉道:“大江聯成敗的關鍵,在乎人才。一向以來,我們是以父為本族人者為主,母為本族人者居次,接著是長居我族的漢人,最後是收納中土不滿武曌誤國的漢人。在這方面我們是一絲不苟,不容有失。只是有很多事,都是我們突厥人幹不來的,台勒虛雲正是最善利用這個情況的人,不住提拔像他般的漢人。但要到他招攬湘夫人、洞玄子和白清仁,又開創二統帥的職位,授高奇湛九壇的壇級,我們方生出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