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卷 第十二章 噩耗傳來

返興慶宮途上,龍鷹遇上夜來深、樂彥與十多騎匆匆馳過,他避在一旁留神觀察,見夜來深和樂彥均有點氣急敗壞的模樣,醒悟該是與宗晉卿在洛陽遇刺身亡有關,樂彥從北幫的通訊渠道收到噩耗,飛報夜來深,現在兩人是一起趕往宗楚客的大相府去。

以時間論,台勒虛雲比樂彥至少早上兩個時辰收到消息,甚或更早。

旋又記起無瑕的靈兒,無瑕這邊幹掉宗晉卿,那邊著靈兒送訊到西京,當然比北幫的飛鴿傳書快上很多。

在無瑕刺殺宗晉卿的行動裏,靈兒肯定發揮了奇效,故能掌握最佳時機。

他在西京與無瑕交往頻繁,往來密切,卻只於「覆舟小組」試圖伏擊他的那個晚上見過靈兒一次,其它時間牠沒現過蹤影。難道靈兒也像他的雪兒般,懂得去尋樂子?

宗晉卿之死會對宗楚客造成怎麽樣的打擊?肯定悲痛欲絕,明白到你可傷害別人,別人也可以傷害你。

韋宗集團兩大要員練元、宗晉卿先後身亡,勢對集團造成前所未有的沉重打擊,令其整體部署陣腳大亂。兩件事均發生在關外,肯動腦筋的都曉得敵人正在關外有計劃地動搖北幫的根基。

而不論宗楚客如何傷心,眼前並非傷心的時候,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到代替宗晉卿的人選,以穩住局面。

這類重要任命,不是宗楚客說了算,而是須待李顯的龍手批準。

今回韋後和宗楚客,將遇上個他們再也不認識的大唐之主。

龍鷹本還有沖動夜訪獨孤美女,雖然不是入黑即去,但在二更天前去總算有個交代,現在惟有打消念頭,因天才曉得宗晉卿死訊所引起的震動,留在金花落靜觀其變較為穩妥。

踏入興慶宮,走不到十多步,給十八鐵衛之首的衛抗截住,報上道:「上官大家到了範爺的花落小築,我們不敢阻攔。她又遣走從人和欲伺候她的侍臣,一個人留在小築內。」

龍鷹心感抱歉,自己總是忽略了她,令察覺情況異樣的大才女,因內心的不安,上門問個究竟。

龍鷹點頭表示知道,順口問道:「臨淄王仍在興慶宮嗎?」

衛抗道:「臨淄王見過範爺後立即就寢,睡個不省人事。」

龍鷹心忖這該算一項本領,不論鬥爭如何激烈,有機會即可熟睡,睡醒方有足夠精神繼續鬥爭。

龍鷹拍拍衛抗肩頭,道:「不用陪我回去。」

分手後,龍鷹加速腳步,不片刻回到他在金花落的家,想到有上官婉兒這般出色的大美人兒在家裏等他回來,一顆心不由灼熱起來。

小築靜悄悄,惟上層點燃了油燈。

龍鷹過小廳,拾級登樓。

首先吸引他眼睛的,是樓階頂棄在地面上的白色裘袍,令龍鷹心裏喚娘,大才女豈非甫登樓立即寬衣解帶?

龍鷹順手撿起裘袍,目光循棄置地上的衣物移去,最後落在正擁被而眠,睡在自己榻子上的上官婉兒。

她背向著他,烏黑的秀發如雲似水的散布被面,想到被內她穿著的衣物多不到哪裏去,不由生出驚心動魄的刺激感覺。

事實上上官婉兒對他的吸引力從未減退過,她窈窕纖長的玉體在他心裏更是獨一無二,卻因他們間的愛受到宮廷鬥爭的汙染,變得各懷機心,互相計算,再不純正,如被一堵無形的墻將他們分隔開來。

龍鷹逐一撿拾散布榻旁的衣物,置於一旁的椅子上,然後脫掉外袍,坐到床緣去,脫掉靴子。

上官婉兒在他身後發出均勻的呼吸聲,讓他聽到她靜夜裏的心跳。

龍鷹的心軟化了。

李顯歿後

,西京唯一可保護她的人就是自己,對此龍鷹為公為私,均義不容辭。

龍鷹掀開被子,毫不猶豫鉆了進去,從後擁她脫剩褻衣的半裸嬌軀入懷。

午夜夢回,大才女一時間弄不清楚發生何事?發出令人銷魂蝕骨的嬌吟,似在抗議弄醒她,又像期待著的事終於發生。

『同樣的人,同樣的地方,忽然間都變得陌生了,婉兒再不認識他們,一種打從心底裏湧出來的厭倦支配者人家。鷹郎呵!婉兒可提早離開嗎?』

上官婉兒蜷伏龍鷹懷裏,咬著他耳朵喃喃說出這番話。

龍鷹愛憐地問道:大家何時有這個想法?

上官婉兒道:就在這兩天。唉!我不明白自己,為何以前沒有這個困擾人的感觸。

龍鷹計算時間,上官婉兒該是因『雁行之計』的推行,致有這個被排斥於外的感覺,最能直接影響她的是李顯對他的態度,以太平對上官婉兒的一貫看法,必提醒李顯提防她。

龍鷹問道:皇上是否漸少和大家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