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十一章 讓出戰果

目標高手落進水裏的剎那,肯定竭盡所能運起護體真氣,以硬捱龍鷹另一重擊,豈知及體的是龍鷹尖銳的指風,命中的是他的脊椎,用的是小有所成的「至陰無極」,至陰柔的道勁,沿脊椎骨兩邊經絡,直侵後腦,沉進水時,已不省人事,昏迷過去。

田上淵的攻擊來了。

龍鷹雙手盤抱,發出另一股氣勁,又將被俘擄關系重大的人質,從遇溺狀態送離水面,今趟更徹底,對方如人球般被送得拋往三、四丈外的遠處去。

此時符太離目標高手落水的位置不到一丈,比龍鷹還近上二、三尺。

田上淵在符太的左後側,離符太尚有二丈,離龍鷹則只丈半,他的攻擊,龍鷹首當其沖。

此為龍鷹有意為之下,一手炮制出來的水底形勢,一番苦心,令符太沒法和田上淵在水下直面對決,分出生死。

向符太打出由他接收人質的手勢後,雙手飛快撥動,形成螺旋狀的水柱,朝田上淵推過來的無形水球,硬鉆過去。

猶記得當日在三門峽的水底,田上淵以「水刀」切斷無瑕貫滿真氣的長布帶,用勁之細致,令人咋舌。

如給老田逼近身來,用的是如斯精致細膩的水下「血手」,龍鷹自問難以匹敵,故必須敬而遠之,拒他於足夠的距離外。

符太該不察覺龍鷹用心良苦,見龍鷹難以抽身,驀然發勁,將潛速催往極限,水箭般越過龍鷹後背,追著昏迷了的人質另一落水點去了。

田上淵就在離龍鷹丈半的位置停下來,直立水中,頭發漂蕩,雙目精芒大盛,兩手舉在胸前的位置,不住顫震,遙控著送來的「水球」。若如腳踏無形的高蹺,撐著河床的實地,固定在水裏。

田上淵後方六丈遠處,宇文朔正飛快潛遊趕來,更遠處是幹舜,他的水內功夫,比起宇文朔,差了大截。

龍鷹放下另一件心事,全神貫注於田上淵的「血手」攻勢。

今次的成敗,還看龍鷹如何應付眼前田上淵蓄滿勢子下的全力一擊。

如在地面上,田上淵敗勢已成,回天乏力。可是在水下,是另一回事。

須知符太接著重落水裏的俘虜後,各方面均受到拖累,要將昏迷過去的俘虜頭部保持在水面上,免遭溺斃,任符太如何了得,仍只有洇水離開一法,際此離碼頭百丈開外的位置,返岸需時,只要田上淵能掃除龍鷹這頭攔路虎,後發先至,趕上挾俘虜而遊的符太為必然的事,搶人困難滅口易,以符太的為人,肯定棄俘以和老田大戰一場,那龍鷹竭力避免兩強間的一戰,始終發生。

可以推遲此終須的一戰,乃明智之舉。兩人戰至分出生死的可能性幾不存在,因有龍鷹和宇文朔趕來,但是,在沒辦法保留下,符太將泄露底細,那時田上淵不懷疑「醜神醫」乃符太扮的才怪。

俘虜遭滅口,又泄出絕不可泄露的事,等同「賠了夫人又折兵」,毫不劃算。

幸而龍鷹守得住防線便成。

方法為以己之長,制敵之強。

靈覺全面展開,一絲不漏把握老田的攻擊和心意。

與其說是一球「血手」的水內氣勁,更精確的形容,是老田運用高妙的正反力道,催生出來一團球體狀的暗湧激流,徑達一丈,擊中龍鷹之時,任他在陸上如何威武,仍沒法抗拒水的物性,給強大至不可能抗拒、不斷添加威力的旋動狂流,拋擲一旁。

依龍鷹的直覺感應,當被命中,水球將爆開來,產生的水底狂飆,令他身不由主的拋擲開去,沒五、六丈,休想回復自主,那時田上淵早追上符太。

尤可怕者,是田上淵與水球有著奇異的連系,若龍鷹試圖避開,水球會在水力的牽引下,窮追不舍,直至擊中他。

他不明白老田如何辦得到,因他不懂「血手」,但感覺確然如此。

封擋、硬撼、卸瀉等手段,面對水內具爆炸性的一團「血手」激流,均徒勞無功,動輒被與渦漩結為一體,老田功行圓滿、「明暗合一」的「血手」氣勁重創。

故此龍鷹反制的手段,非以硬碰硬,而是利用魔氣的特性,將水轉化為更巧致的能量束,憑雙手精微的動作,形成螺旋前進,渦漩和持續的水勁,鉆進敵人的水球內去,硬是鉆出個「水洞」來,如面對堅壁,破開孔穴通道。

下一刻,龍鷹浮起,身體與河床平行,兩腳一曲一伸,靴底勁發。

本來穿上靴鞋,在水內難以遊動,然像龍鷹般級數的高手,因能腳底生勁,不受此限。

「颼」的一聲。

龍鷹以電光石火的高速,穿過鉆空的水穴,在另一邊射出來。

越過之際,全身如被刀割,痛入心脾,全憑「至陽至剛」的魔氣護體在外,「至陰至柔」的道勁守護於內,方免去被重創之災,仍多少受了點內傷,可見田上淵的水底「血手」,殺傷力如何可怕。且多得疾沖時帶起的水流,化去及體具強大損壞力的「血手」氣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