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七章 因機應變

敵隊沒朝他們的方向走過來,折南而下。

龍鷹沉聲道:「我認得其中一人,此子叫拔賀野,非是突厥人,乃沙陀族的高手,當年曾隨參師禪追擊小弟。」

宇文朔難以置信的道:「鷹爺的眼力已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天這麽黑,竟可從三裏外的數百人裏,辨認出曾見過的人。」

符太道:「這混蛋並非真的看到拔賀野的樣子,而是從其體態、動作認出是這個短命鬼,哈!今次爽透了,我們是否該大開殺戒?」

龍鷹罵道:「你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他奶奶的,你道對方是易吃的嗎?這般一支由高手組成的部隊,又是在這麽的黃土原,想奇襲之近乎不可能,正面硬撼,我們占不了多少便宜,

且我們須秉守一個兄弟也不能少的宗旨,此外,還有個原因,就是對方認識你和我的,不止拔賀野一人,如給其逃回去報上默啜,我們的奇兵不但再非奇兵,還清楚有我們兩師徒在其中。」

符太舉手作投降狀。

荒原舞為之莞爾,輕松的道:「在君子津設伏又如何?」

眾人望往丁伏民,丁伏民卻瞪著博真。

博真得意的道:「我對君子津的地理環境了如指掌,河道寬達三百多丈,水流緩和多了,有樹有灘,巖奇石怪,容易隱藏,若於兩邊設伏,趁敵渡河之際,天一半、地一半之時,只是我

們二百多張弩弓,可令對方血染大河。唯一的問題,是老子說的屬十年前的情況,如大總管所言,高土原不住遷變,現在不知變成甚麽樣子。」

丁伏民道:「只會風侵水蝕得更厲害,更易設伏,不成問題,問題在我們須改變初衷,打亂了我們的大計。」

宇文朔道:「對方停下來哩!看情況是紮營休息,明天才渡過紫河。」

丁伏民道:「請鷹爺定奪。」

荒原舞凝視敵方,不放過對方的一舉一動,沉聲道:「沒理由在這個時刻停下來,突厥軍一向晝伏夜行,若要紮營休息,該多趕兩個時辰的路,到紫河方憑河之險好好歇息,事情頗不尋

常。」

符太道:「他們剛離隘口,就在隘口外立營,似等人多一點。」

宇文朔欣然道:「到此刻在下方體會何謂新丁,須好好向諸位大哥學習,凡事想深一層。」

博真親切地摟著他肩頭道:「經驗是磨練出來的,幸好今趟是速成鍛煉,風急火猛,包保老哥在短短十天、八天內成材。」

又沉聲道:「若要等人,等的就是從君子津渡河來接應帶路的人,此人若來自北幫,我們極可能猜錯老田和莫哥的關系。」

符太道:「不是與老博你擡杠,我想的卻恰好相反,愈發證明與老田勾結的是莫哥而非默啜,否則北幫何用撤走在河套的人?今趟入侵雖由默啜決定,但入侵的事宜,全交給下面的人去

幹,這個人就是莫哥,隨便找個借口,例如說收買了朔方的本地人,以做內應,便可安排眼下的等人接人。如此看,老田將不顧一切,在今場大戰裏插上一腳,我們不可不防。」

丁伏民道:「如能將接應的人生擒活捉,來個嚴刑逼供,可大有所獲。」

龍鷹微笑道:「老博你有多少把握,在全殲對手下,又生擒其中的目標人物?」

博真精神大振道:「有心算無心下,對方進退無路,能脫身的僅限於寥寥幾個真正的強手,如能堵截下遊,肯定沒半個能活命。不過,以我們的兵力,恐怕沒法兼顧三方。」

龍鷹道:「有太少在下遊水底內把關便成‘讓能遁往下遊者,在水底下痛嘗『血手』的滋味。」

符太訝道:「你是認為我的水底功夫滿師了?」

龍鷹笑道:「你水底功夫的師父不是小弟,是三門峽,沒淹死就是滿師。」

符太啞然失笑,道:「沒掩死就是學有所成,虧你說得出口。」

龍鷹道:「有一事不可不防,就是接應者不止一人,說不定還有北幫的人在君子津布防,如能將其中部分人活捉,可掌握對方聯絡的手法和訊號,如此更萬無一失。」

荒原舞訝道:「聽鷹爺的語氣,似是君子津之戰,與你無關,全交由我們去做?」

龍鷹欣然道:「確然如此,我們現在面對的是兩邊都是那麽鋒利的雙面刃,疏忽任何一方,均會帶來不測之患。君子津之役不容有失,故必須由你們全力應付,真正的敵人非是眼前這群

短命鬼,而是準備十足的內奸北幫,可將俘虜交給大帥,由他收拾內鬼。」

稍頓,續道:「能否掌握狼軍今仗的實力、渡河點、前鋒後援的部署,是我們能不能狠勝的原因,不可疏忽。權衡利害,我會獨自一人趕往狼山,探清形勢,然後再與你們會合,展開我

們擬定的戰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