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九章 全面部署
直至跨過七色館的門坎,龍鷹仍在回味與無瑕的親吻,那是迄今與「玉女宗」第一高手最深情的接觸,絕不止於肉體的感受,而是根源有異,但同屬精神類,分處至陰至陽兩極、相克相生的功法的交鋒交融。
此吻能在無瑕的芳心內引發何等強烈的回響,惟她曉得。但龍鷹確被她顛倒了,色、聲、香、味、觸合奏而成豐潤無匹的觸感,比對起他分別以龍鷹和「範輕舟」,至乎「康老怪」與她的長期「往還」,雖只是小插曲,卻是龍鷹生命裏又一個顛峰,永難忘懷。
這次「情襲」得手,由很多條件配合,道別是主題。
無瑕要避,肯定可避開,或只讓他吻臉蛋,且當他親她柔軟濕潤的香唇時,被他窺見敞開心扉的心靈波動,沒保留,在魔種的沖擊下,也不可能有保留。
此吻可帶來他們間關系怎麽樣的變化?
龍鷹拭目以待。
甫入門,鄭居中迎上來道:「我一直在等範爺回來。」
龍鷹問道:「有人來找我,對嗎?」
他們並肩離開鋪堂,朝內進走。
到工場門外,鄭居中止步,道:「我依範爺之言,向香怪說清楚情況,他明白,也諒解,卻不願擔起這麽大和人人矚目的一盤生意,香怪說望範爺體諒,能向皇甫長雄報仇雪恨,他已感痛快滿足,現時對名利看得很淡,只望當個與世無爭的調香師,七色館是他最理想的安身立命之所。」
龍鷹心忖香怪是否極泰來,老天爺似安排好了般,令他在最失意、生不如死的時候遇上自己,重振聲望,成為京師的傳奇,想「功成身退」的當兒,有宇文朔提出讓獨孤家接掌七色館,香怪可得其所哉。此外,還得美艷如花的清韻作紅顏知己,尚有何求?香怪失去了的,永遠不能挽回來,但災劫後的安樂平和,心有所歸,怎都可稍作補償。
道:「他的願望該可成真。」
接著說出宇文朔為保七色館的提議。
鄭居中欣然道:「如可成事,可令我們安心。真沒想過,船從揚州啟航時,我和眾兄弟都視此行為苦差事,心情沉重,豈知柳暗花明,別有洞天,變為反擊北幫的行動。」
又道:「宇文朔、高侍臣先後來找範爺,我依範爺之言,一一安排。」
龍鷹點頭稱許,弄清楚安排的細節後,問道:「開館的事,準備好了嗎?」
鄭居中道:「大致上沒問題,我們是門外漢,可是新加入的兄弟人人在香料行打滾多年,經營七色館如吃飯、睡覺般容易。萬事起頭難,有了個這麽好的開始,還有何困難。」
接著欲言又止。
龍鷹問其故。
鄭居中嘆道:「有些兄弟很舍不得。」
龍鷹心忖李趣肯定是其中之一,道:「告訴他們,只是暫時性的撤退,遲則數年,我們定卷土重來。」
鄭居中點頭道:「我也是這樣安慰他們。真古怪,以前我也認為幹香料業有啥癮兒,到現在方發覺任何行業,實存在著外人所不曉得的深奧學問,可造福人世。」
龍鷹笑道:「人世間處處勝境,就看我們能否深入去體驗。好哩!我又要出門去,著眾兄弟沒必要盡量留在館內,做好大後天晚上離開的準備。」
在西市西南豐邑坊一所不起眼、鄰近延平門的民居,龍鷹與鹹陽同樂會的幫主陳善子秘密會面。
陳善子四十歲許的年紀,相貌清臞,硬朗爽脆,說話不會轉彎抹角,直接而誠懇。也只有這樣的性格,可於黃河幫崩潰後,仍不肯向田上淵稱臣,但若非關中情況特殊,田上淵又陣腳未穩,陳善子能否像現今般的安然無恙,屬未知之數。
宇文朔在得到龍鷹同意下,向陳善子說清楚情況,解釋了各方復雜微妙的關系,道出龍鷹的意圖,省去了不少唇舌。
在民房的小廳堂內,三人圍桌商議。
陳善子道:「我可以在甚麽地方幫得上範當家的忙?」
龍鷹道:「有會主這句話我安心了。由於事情牽涉到韋氏族人,若我們合作的事外泄,很難瞞得過他們的耳目,故保密為上,其他均為次要。」
宇文朔皺眉道:「同樂會與關中其他幫會,有千絲萬縷的關系,想滴水不漏,近乎不可能。」
龍鷹欣然道:「技術就在這裏!今次與會主見面,是碰個頭,打個招呼,讓會主清楚情況。當黃河幫卷土重來的復仇之師,偕竹花幫和江舟隆收復洛陽,田上淵勢無暇他顧,可大大減輕同樂會目前受到的壓力。」
陳善子擔憂的道:「陶顯揚仍可dongshanzaiqi嗎?」
龍鷹心忖這方面有台勒虛雲去憂心,保證道:「絕無疑問!」
宇文朔訝道:「範兄有和陶少幫主聯絡嗎?竟如此肯定。」
他已說得含蓄,不久前龍鷹問過他黃河幫的情況,故他清楚龍鷹知道的,尚未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