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八章 巧施離間(第2/3頁)

招式叫「拋磚引玉」,龍鷹高明處,是曉得自己在不知道「嫁禍公告」一事的處境裏,一時沒聯想到宗楚客和田上淵。田上淵大有殺「範輕舟」的理由,卻沒道理殺屬於己方集團的陸石夫,如果龍鷹一口咬定田上淵,武三思反問一句你憑何作此猜測,自己便啞口無言,縱有話說,避不了有離間武三思和宗楚客之嫌。

怎都勝不過任得武三思自己去胡思亂想。

龍鷹裝胡塗道:「大江聯因金沙幫被連根拔起,其人口販賣又因池上樓落網受重挫,『房州事件』後偃旗息鼓,然而其奪天下之心,始終不息。於大江聯來說,一言蔽之,就是『惟恐天下不亂』,他們肯定有奸細蟄伏京城內,清楚情況,曉得有陶過遇襲身亡在前,如同樣情況發生在少尹身上,最大嫌疑的肯定是北幫,可令我們立即四分五裂。」

武三思不以為然的道:「田上淵沒理由這麽做?」

龍鷹火上添油道:「他豈有這個膽量,不怕開罪大相嗎?」

武三思雙目兇光爍爍,沉聲道:「這方面一時難有定論。不過!敵人既已付諸行動,絕不罷休,我們豈能坐以待斃?輕舟有何提議?」

龍鷹等的就是他這句話,道:「請大相指示。」

武三思用神看他,道:「給我殺田上淵。」

龍鷹失聲道:「甚麽!」

又道:「大相肯定昨夜的事是田上淵幹的嗎?」

武三思和宗楚客的矛盾,在李顯登位後,開始浮現,仍基於「一山不能藏二虎」

老掉牙的理由。

田上淵的冒升既疾且猛,如為宗楚客這頭虎添翼,昨夜失敗的刺殺行動,已是肆無忌憚,大奸鬼別的不行,鬥人算人卻最出色,怎容宗、田兩人削弱他的權勢。只恨眼前首要之務,是誅除五王,故忍著這口氣,待誅除五王,再回頭來和宗楚客算賬。

要鬥垮宗楚客,先要拔掉北幫這顆虎牙。宗楚客又如何算計武三思?

武三思道:「這類事可能永遠沒答案,如果有的話,我現在立刻去見娘娘和皇上,保證日落前可發出清剿北幫的命令。」

接著沉聲道:「我知此事急不來,輕舟給本相瞧著辦。」

手下來報,太醫到!

武三思連忙起立,道:「太醫是怪人,更是我不能待慢的人,我去和他打個招呼!噢!差些兒忘掉,輕舟也認識他,我們一起去吧!」

符太的及時現身,是意料外的事,沒想過的,是高力士與他一起來。

龍鷹立即想到時至今日,武三思仍欠請動醜神醫的把握,故秉持優良傳統,派高力士去辦此-重任。

妲瑪夫人離京的消息,看來並未泄出,或許韋後不願讓人曉得,即使親如武三思的奸夫,亦有隱瞞。此純為直覺,因武三思見到符太,沒有特別的波蕩,如大奸鬼知悉此事,看著符太時,多少有點異樣。

醜醫、美人的特殊關系,宮內路人皆見。

武三思熱情如火,符太冷似冰雪,格格不入的應對後,符太坐入陸石夫旁的椅內,為其把脈斷症。

奸鬼確有他的一套,坐在陸石夫另一邊,一臉關切,龍鷹卻知道他心裏恨不得立即離開,好去處理對付五王的大小事情。

龍鷹和高力士並肩立在武三思身後。

表面上,符太和平常沒有任何分別,但熟悉他的龍鷹,清楚捕捉到他眼神的變化,充盈生機,那並不止是愉悅或滿足,而是對未來某種難以言表的情緒,與他一向對世情的漠不關心,大相徑庭。

符太道:「陸大人的底子很厚。」

武三思忙道:「石夫沒甚麽大礙吧!」

符太斜兜他一眼,道:「那就要瞧大相怎麽看,刺客的武功陰損至極,走的非是中土武功的路子,即使被行刺者初時似沒生命之險,可是若處理不善,或施以一般內家的療傷手段,會弄巧反拙,傷勢不減反增。」

武三思大吃-驚,今次是真的吃驚,駭然道:「那怎麽辦?」

陸石夫、高力士和龍鷹心中好笑,知符太在害田上淵,落井下石,從另一位置鞏固武三思對田上淵的猜疑。一句「走的非是中土武功的路子」,點到即止,卻是足夠有余。武三思是否清楚田上淵的出身來歷,他們不知道,可是看田上淵能說服武三思邀請妲瑪赴翠翹夜宴,多少該曉得田上淵與大明尊教有關系。

此時武三思想到的,大概是當年佛門元老級高手,圍攻法明不果,歸山後紛紛於一年內圓寂的舊事。怎到他不膽戰心驚?

陸石夫的上司武攸宜是何料子,武三思比任何人清楚,失去陸石夫,等於失掉對城衛的控制權。

符太悠然道:「所以鄙人說陸大人的底子很好,到此刻仍未被入侵的損氣擴散至五臟六腑,只要鄙人以特別手法助他把寒損氣驅出體外,好好睡一覺,保證立即變回生龍活虎,可以出去巡邏。哈!大相請!鄙人施法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