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焚燒

剃刀村與其說是惡棍匪徒的老巢,不如說是一群人渣在別處混不下去,只能找個地方報團取暖。雖說黑森林裏沒有法律,但也沒有那個村子會喜歡一幫無法無天的家夥。

說是‘村’,其實像個滿是違章搭建的貧民窟。因為有剃刀崖的溪流供應水源,加上地勢險要,才有了這個簡陋的定居點。

村子很小,常住人口不過百來人。歪歪扭扭的建築就好像牛皮癬般,看著極其礙眼。村裏由兩三個匪幫控制,平日就靠外出劫掠為生。

為了防止被仇人找上門,村口設置了崗哨。幾個地精正在打鬧,還有兩個匪幫嘍啰在崗哨內打瞌睡——‘昨夜’老騎士帶隊前來,崗哨就發出了警示。可今晚有所不同……

周青峰一個人大大咧咧的走近村子。打鬧的地精能黑夜視物也很警覺,首先看到了他。兩名匪幫嘍啰被‘歐克歐克’的叫聲吵醒,罵了幾句地精,也認出了應該被喂龍的年輕人。

“維克多·雨果,你這壞小子活著回來了?”匪幫嘍啰很是奇怪,擦了擦眼睛要再看清些。過去喂龍的人就如同去了鬼門關,很少能安然無恙回來的。

“我應該死了,對嗎?”周青峰走到近前,“其實我確實死了,而且死了很多回。”

嘍啰不解,湊近的周青峰已然動手。鋒利的劍芒驟然出鞘,寒光閃動就劃破一人的喉嚨。另一名嘍啰當即驚聲大喊,轉身就跑。

劍芒的寒光就是信號,一名嘍啰倒下後,村外迅速射來幾枚箭矢,要麽命中逃跑的另一名嘍啰,要麽將亂喊的地精給一一射死。

周青峰將倒下的屍體拖到黑暗的角落,進村的土路上很快出現納瑟騎士等人的身影。老騎士抓著一張短弓,警惕的掃視尚且安靜的村子,低聲問道:“去剃刀崖的洞窟怎麽走?”

啊……不知道啊。我是從山崖上掉下來的——周青峰不好說自己其實才第二次來這村子,只能回頭看托德。

獸人倒是‘嗯’了聲,“跟我來,我知道怎麽走。不過這村裏的惡棍非常警覺,過會就有人來巡哨。我們得快點放火制造混亂,否則很快會被發現的。”

夜裏的剃刀村並不安靜,不少匪徒喝多了出來耍酒瘋,極盡醉生夢死之能。周青峰舉著根火把朝村裏走,就有好幾個酒鬼朝他嚷嚷。有的在說醉話,有的則在喊他的名字。

按托德的描述,村裏有草垛子,還有專門的柴房供應生活燃料。這是一個定居點必備的設施。柴房的工作又苦又累臟兮兮卻不可或缺,都是靠抓來的奴隸完成。

既然是奴隸就不要指望什麽工作積極性,甚至有奴隸受不了幹脆點燃柴房。所以奴隸入夜後就被關起來,柴房無人看守。

周青峰在村裏七扭八扭,總算找到一個露天搭建的草棚子。他感受一下風向,就要將火把朝柴垛上丟,一個暴怒的聲音在後頭大聲喊道:“維克多·雨果,你個小壞種在幹什麽?”

火把已然丟出,落在幹枯的柴草上,火苗逐漸蔓延,火光迅速變亮。當光芒大盛,映照出一張扭曲的肥臉。這不就是昨晚跳出來威脅周青峰的橫肉胖子麽,他大概是喝多了出來撒尿,正好看到有個舉著火把的身影。

“你……”橫肉胖子當即跳了起來。

荒野小村最怕就是失火。火勢燒起來,自私自利的匪徒們只會沒命的朝外逃,絕不會留下來救火。可每次失火就意味著村裏的匪幫頭領損失慘重。

火勢不大,還有挽救的機會。

橫肉胖子當即喊了聲‘著火啦,有人在縱火,快出來砍了他’。這話還沒喊完,周青峰鏘啷拔出短劍朝沖了過來。

對面的那家夥好像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腦門一個激靈,站在原地喊了一聲:“維克多·雨果,你敢殺我?”

銀白的劍芒一閃而過,瞬切橫肉胖子的肚皮。這家夥本高大壯碩,比周青峰大好幾圈。可他這會喝多了酒不清醒,沒有一點躲閃的意思,只低頭看了眼流血的肚皮,站立不動。

這下火勢無人阻擋,迅速波及整個柴草垛,火光沖天。

周青峰連忙上前摸屍,找到錢袋和一個卷軸,揣進了口袋。他又去把關奴隸的屋子劈開,低喝一句:“不想死就出來造反,否則別怪我沒給你們機會。”

耀眼的火光下,飄飛的灰燼很容易把臨近的建築也給點著。一個火點迅速變為多個。火勢燒起就難以遏制,噼噼啪啪的響聲迅速驚動了村裏的百來號人。

周青峰原本還擔心有人來滅火,可村裏的惡棍們才沒這麽大義凜然。他們頂多站在遠處看著,少數頭目氣急敗壞地搬運些財物而已。

財物,財物,這才是要命的關鍵。一個匪幫頭目在搶救自己那點可憐的財產,其他匪徒很難站在旁邊充當守法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