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墜毀南極(第4/12頁)

勞拉領著我們來到了一個新翻的雪丘旁,它朝著雪丘叫了兩聲,看著雪丘的高度,裏面一定被它埋了什麽動物進去。

“或許是賊鷗!”費舍爾道,“勞拉曾經捕過賊鷗,不過它有時候也會把死海豹叼回來埋掉。”

我慢慢地剖開雪丘,忽然,裏面的東西向上拱了拱,竟然還活著。不過通過剛才的力度,我知道那東西個頭不會很大,便不再擔心,於是手套往下一探,卻摸到了一個光滑的球面,緊接著手心一滑,那東西便順著我的手套躥到了空中。

是一個雪色的圓形球體,和手掌差不多大小,正對著我們的方向是一個黑色的攝像頭。我伸手想去抓那圓球,可它卻飛到了上空3米的地方,繼續觀察著我們。

“咚”的一聲,圓球被打了個稀巴爛,雙管獵槍冒出白煙,費舍爾道:“那一定是AI來搜尋你的監視器!我之前從沒見過這東西。”

“如果我們剛才一直被監視著,那證明我們的位置已經暴露了……”正說著,忽聽上空一聲裂帛之聲,我一擡頭,只見一個紅色的點子拖著一條白線正從海洋上方飛來。

“快跑,是巡航導彈!”我拉起費舍爾,向著雪坡撲了下去。但是費舍爾的心思全在勞拉身上,勞拉尚且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只是朝著天空中飛來的導彈汪汪地叫著。“勞拉,快跑!”勞拉看了費舍爾一眼,然後跑向了我們。

我壓著費舍爾撲下雪坡,才滑行了沒有20米,就聽一陣轟天巨響,整個雪坡被掀翻,熱浪混雜著高溫蒸汽,冰冷的泥土與白雪將我掩埋。我的耳鳴了起碼有1分鐘,大腦才逐漸清醒,身體終於也有了力氣。

也幸虧有個雪坡,沒有這些雪的話,我們即便沒被炸死,也會被震死。

我將身上埋著的厚達40厘米的雪撥開,卻見費舍爾就在我不遠處,他的雙管獵槍探出了雪面。我拉著獵槍,把他拽了出來。他喘著粗氣坐起來,第一件事就問:“勞拉,勞拉呢?”

我四面望去,直徑六七米的彈坑周圍,哪裏有勞拉的影子?可是費舍爾並不放棄,他在雪地裏翻來挖去,一邊挖一邊喊著勞拉的名字,找了十幾分鐘,終於在彈坑的邊緣地帶,聽到了勞拉的嗚咽聲。

他瘋了似的將雪刨開,卻見勞拉躺在白雪之中,無辜的眼睛望著費舍爾,可是身體卻再也站不起來了。費舍爾抱起勞拉親了兩口,勞拉的舌頭也舔著費舍爾眼睛下的眼淚。“我的寶貝兒,你可一定要挺住。”

我彎腰檢查了勞拉的傷口,它的胸腔和腹部正往外滲著血。

“天哪!”費舍爾哀聲道,“繃帶……你有沒有繃帶?”

他急得滿臉是汗,眼神中流露出的傷感,似乎是一種世界末日即將來臨的悲戚。

我忽然想到隨身帶著止血凝膠,便把凝膠噴在了勞拉的傷口上,凝膠與空氣結合,與狗毛組成了一道可靠的防線,血液果然不再流了。

費舍爾坐在雪地上,將勞拉摟在懷裏,不停地說著撫慰的話,眼淚止不住地流。他自然不想和我說話,我估計他此時或許在後悔,為什麽昨天要救我。

看著他們,我心中忽然升起一種難以名狀的痛苦,我體會到了費舍爾的心情。

這種痛苦我也曾有過,那時候我剛被程雪救出誇父農場的手術室,我懷裏抱著的,是垂死的丁琳。

“費舍爾,我們不能在此一直坐下去,這樣太危險了,更何況勞拉受了傷,此時更要找個安全所在。”

他似乎不想理我,但卻聽進了我的建議。費舍爾脫下白色的毛皮大衣,將勞拉放在大衣上裹了起來,又將大衣兩頭系了個結,背在自己的身後,拎起雙管獵槍,指著幾公裏之外的一個白色凸起物道:“去那兒!”

“那就是目的地?”

費舍爾搖了搖頭,我見他緊閉著嘴,強忍著悲痛,還是不想和我說話,顯然在埋怨我給勞拉帶來了噩運。

我們加快腳步,向著白色的雪丘小跑而去。然而,就在幾百米之後,天空上又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圓球。

“他媽的!”費舍爾舉起雙管獵槍,咚的一槍,又將監視器打爆。沒過半分鐘,又是一聲裂帛,紅色的導彈劃破天際,向著我們砸來。我們瘋了似的向前跑去,導彈最終掉在了費舍爾打爆監視器的位置。

我很難判斷,到底是因為監視器遭到襲擊才引來了導彈,還是導彈早就在路上,碰巧被我們打爆了監視器。但根據時間判斷,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我們繼續向前跑去,終於來到了那白色的巨大雪丘之下。費舍爾圍著雪丘繞了半圈,在一個凹下去的位置向內摸了摸,卻聽嘩啦一聲,竟然被他拉開了一道鐵門。

“你等我,我換個衣服就出來!”他對我說著,然後把雙管獵槍遞給我。大約過了五分鐘,費舍爾又換上了一套白色的防風大衣,而勞拉也被裝入了一個塑料箱子裏,費舍爾將箱子背在身後。他關上鐵門,走到雪丘的一側,又拉開了另一道門,走進去沒多久他將一條船推出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