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喬裝走訪(第4/8頁)

“女人就那樣活活被燒死了。”

“警察也在私刑中死去。”

“每個人都混混沌沌的,像喝醉了酒似的。”

“所有發生的這些事,難道真的是出自國王的口諭嗎?他對世界的主宰就是以此種方式作為開端的嗎?”一個站在格雷厄姆旁邊的人說道。

他們離開了那個充斥著喇叭聲音的地方,但是那些聲音依舊在耳邊回蕩,嘰嘰喳喳的,尤其是剛才那個人質問的話語,一直縈繞在格雷厄姆的心頭。剛走出來之後,格雷厄姆就開始向淺野詢問巴黎起義的實質性問題。

“解除武器究竟會導致什麽?其中有什麽問題?”格雷厄姆問。

聽到他這麽問,淺野試圖告訴他事情沒那麽嚴重,讓他相信一切平安。

“你雖然這麽說,但是剛剛聽到的那些新聞中所說的暴力行為又是什麽情況?”格雷厄姆不罷休地追問道。

“既然想炒雞蛋那就得先把雞蛋打破!暴力的對象都是無比野蠻之人,況且沖突僅是在有限的一小片區域內發生,別的地方都是和平的。在我們看來,除了勞動服務公司裏的人之外,巴黎的工人是最粗魯野蠻的。”淺野說。

“什麽?倫敦人?”

“不是,我在說日本人,他們必須被強制約束。”

“那為什麽婦女會被燒死?”

“還不是因為公社!若是他們成為了統治者,那您的財產可就保不住了,所有的東西都將落入暴徒的手中。所以說公社是不允許存在的,因為您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那些所謂的黑人是屬於他們自己的,講法語,來自於塞內加爾賓團、廷巴克圖兵團以及尼日爾等。”淺野說。

“你說什麽?難道黑人警察不是來自一個……”格雷厄姆疑惑地問道。

“不是。”淺野回答。

格雷厄姆聽到這個答案後覺得很是失落。

“我始終沒覺得。”格雷厄姆正要說什麽,又轉移了話題不說了,他接著問起了淺野播音器的問題。格雷厄姆想知道為什麽那些在播音器下面聚集的人大都穿得破破爛爛的,淺野告訴他說,有錢人自家的房子裏就有屬於私人的播音器,所以根本不需要去到公共場合才能聽到新聞。只要在家中輕輕地拉一下控制播音器的杠杆,它就開始播報了。不僅如此,播音器還能夠連接到辛迪加組織的電纜,那是專門播報要聞的組織。格雷厄姆突然又問自己的房間裏是不是有這種播音器,這下可把淺野問住了。

“我還真沒有注意,大概是讓奧斯特羅格他們給卸走了。”淺野說。

“怪不得呢,我什麽都不知道。”格雷厄姆大聲地嚷了一句。

“可能是他們覺得這種東西會讓您煩躁吧。”淺野繼續解釋說。

“待會兒回去的時候,必須把播音器給我重新裝上。”格雷厄姆強調說。

整個城市有著無數台播音器,而格雷厄姆剛才身處的地方也不是所謂新聞中心,因為播音器幾乎遍布城市的每個角落,這讓格雷厄姆感到很不可思議。不過格雷厄姆在當晚也時常聽到從車道那邊傳來的奧斯特羅格組織的新聞播報。

他們隨後又來到了與育嬰房,與剛才所見並無兩樣,或者說,所有地方都差不多,眼前都是一樣的情景。他們先是搭乘了電梯上去,然後走過了一座玻璃橋,它架在餐廳的上面,再,最後穿過了一個車道。在進入育嬰房之前,他們先要在門口簽上自己的名字,代表著具有償付的能力。在淺野的幫助下,格雷厄姆簽了名。進入育嬰堂之後,一位男性走過來為他們服務,此人胸前別著一個金別針,穿著紫色的衣服,格雷厄姆從他的言談舉止中察覺到,這個人應該知道了他們的身份。格雷厄姆也沒再掩飾,而是直白地問了一些關於室內布置的問題。

走在育嬰房的過道上幾乎一點聲音都沒有,那是因為這裏特意裝了一種墊子,用來減小走路發出的聲音。過道的兩邊是一扇接著一扇的小門,看起來很像維多利亞時代監獄裏的那種單人牢房。格雷厄姆記得自己剛剛蘇醒過來的時候,他周遭的環境就差不多。育嬰房裏面的光線很暗,每個小小的房間裏都躺著一個嬰兒,用軟乎乎的棉絮鋪在底下。育嬰房裏的溫濕度常年保持不變,設有中央調控室,在精密儀器的監測下運行。在那位男隨同的導覽下,格雷厄姆看到了過道兩旁擺著一排機器人,他被告知這是奶媽,看來現代的育嬰水平已經大大地超出了他的想象,比傳統的方法穩固太多。機器人奶媽的形象和姿勢與真人沒什麽區別,上面還打著廣告,目的是為了引發嬰兒媽媽的興趣。

他們一行人繼續沿著過道往前走,這時候看到了一對夫婦,身穿藍色制服,正在透過小玻璃窗往育嬰室裏看自己剛出生的寶寶。那小嬰兒渾身光溜溜的,人生中這第一個孩子惹得他們哈哈大笑了起來。看到格雷厄姆一臉嚴肅地看著他們,夫妻兩個立刻不再笑了,神情也緊張了起來。這個畫面本來提不提都無所謂,但是格雷厄姆卻從中發現了一些問題,比如他自己的思維方式與現代社會在某種程度上格格不入。他們繼續往前走,來到了一個嬰兒練習爬行和玩耍的場所,裏面有嬰兒遊泳池,卻空蕩蕩的,一個孩子都看不到,這也讓他愈發困惑。不過現在的孩子在夜間都要睡覺,這一點還是令他感到欣慰的。育嬰房的多數工作都由機器人來完成,不過也由有一些保育員,負責給孩子唱歌跳舞之類的娛樂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