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異象之一(第4/6頁)

“我們這次要用到它嗎?”

“當然,要不帶來幹什麽?不過那要是後面了。”

第一階段的任務是在觀測區域安裝雷電定位系統,這種系統通過大量散布的雷電傳感器把信號集中到計算機中,可對特定區域的落雷數量、頻度和分布進行自動統計。這實際上是一個只會記數和定位的系統,不涉及雷電的物理參數,所以我不感興趣。主要的工作是在野外安裝傳感器,這是一項辛苦活兒。運氣好還可以把傳感器裝到電線杆或高壓塔上,但大部分情況還要自己豎杆子。幾天下來,實驗工們都連連叫苦了。

趙雨是一個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的人,對自己的專業尤其如此,在工作上能拖就拖,能懶就懶。他開始還對周圍熱帶雨林風光贊嘆不已,後來新鮮勁過了,便顯得沒精打采。但他是一個容易相處的人,我們也很談得來。

每天晚上回到縣城,張彬總是在房間裏埋頭整理當天的資料,而趙雨有機會就溜,拉著我到縣城裏那條古樸的小街上去喝酒。那條街常常沒有電,古老的木屋在燭光中時隱時現,使我們回到了那沒有大氣物理學和其他物理學,甚至沒有科學的時代,一時忘記了現實。這天我們坐在一家小酒店的燭光中,醉意朦朧,趙雨對我說:

“如果這雨林深處的人們見過你的球狀閃電,他們一定能給出一個完美的解釋。”

我說:“我問當地人,他們早就見過,也早就解釋了:那是鬼魂的燈籠。”

“這不就行了?”趙雨手一攤說,“很完美的,那些等離子體啦孤立子-諧振腔啦能告訴你的東西也不見得比這個學說多。現代化就是復雜化,我不喜歡復雜化。”

我哼了一聲:“像你這號人,這樣的工作態度,也就張教授這樣的導師能容你。”

“別提張彬,”趙雨醉醺醺地揮揮手,“他是這種人:如果一個鑰匙掉到地上,他不會循著剛才發出響聲的方向去找,而是找來一把尺子和一枝粉筆,把整個屋子的地板打上方格,然後一格一格挨著找……”

我們都埋頭笑了起來。

“他這種人只會幹那些將來注定要全讓機器幹的活兒,創新和想象力對他們來說沒有意義,在學術上他們用所謂的嚴謹和嚴肅來掩蓋自己的貧乏和平庸,你也看到了,大學裏充斥著這號人。不過話說回來,時間長了,一格一格總能找到些東西,所以這些人在專業上也混的不錯。”

“那張彬找到些什麽?”

“他好象主持研制過一種高壓線上用的防雷塗料,僅從防雷來說效果還不錯,使用這種塗料的高壓線路可以省去最上方的那根隨線路走的避雷線,但那塗料成本太高,如果大規模使用算下來成本比傳統的避雷針還高,所以最終也沒有實用價值,就為他賺來幾篇論文和一個省級科技成果二等獎。至於別的,他好象也沒什麽了。”

項目最後進展到我所期盼的測量雷電物理參數的階段。我們到野外去安裝大量的磁鋼記錄儀和接閃天線,每場雷暴過後,再去把已接閃的磁鋼儀取回來記錄數據,這時要十分小心,不能震動,不能接近輸電線和其他磁場源,一面磁鋼儀中的剩磁被擾動影響精度。再用磁場強度針(主體是要用去磁機給每個磁鋼儀去磁,然後再把它們裝回原位以準備下一次接閃。

這一階段的具體工作幹起來同樣枯燥艱苦,但我興致很高,這畢竟是我第一次親自對雷電進行定量測量。趙雨這小子看到了這一點,幹起活來更加偷懶,張彬不在場時幹脆把全部工作推給我,自各兒到旁邊小河中釣魚去了。

“這不就行了?”趙雨手一攤說,“很完美的,那些等離子體啦孤立子-諧振腔啦能告訴你的東西也不見得比這個學說多。現代化就是復雜化,我不喜歡復雜化。”

我哼了一聲:“像你這號人,這樣的工作態度,也就張教授這樣的導師能容你。”

“別提張彬,”趙雨醉醺醺地揮揮手,“他是這種人:如果一個鑰匙掉到地上,他不會循著剛才發出響聲的方向去找,而是找來一把尺子和一枝粉筆,把整個屋子的地板打上方格,然後一格一格挨著找……”

我們都埋頭笑了起來。

“他這種人只會幹那些將來注定要全讓機器幹的活兒,創新和想象力對他們來說沒有意義,在學術上他們用所謂的嚴謹和嚴肅來掩蓋自己的貧乏和平庸,你也看到了,大學裏充斥著這號人。不過話說回來,時間長了,一格一格總能找到些東西,所以這些人在專業上也混的不錯。”

“那張彬找到些什麽?”

“他好象主持研制過一種高壓線上用的防雷塗料,僅從防雷來說效果還不錯,使用這種塗料的高壓線路可以省去最上方的那根隨線路走的避雷線,但那塗料成本太高,如果大規模使用算下來成本比傳統的避雷針還高,所以最終也沒有實用價值,就為他賺來幾篇論文和一個省級科技成果二等獎。至於別的,他好象也沒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