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荒島的秘密 第七章(第2/3頁)

吉丁·史佩萊繼續診斷負傷的少年。赫伯特依舊面色慘白,這讓通訊記者非常焦急。

“賽勒斯,”他說,“我並非一個外科醫生,現在不知道如何是好。你應該給我一些主意,介紹一些經驗。”

“朋友,你要鼓起勇氣來,”工程師說著就緊緊握住了通訊記者的手,“要冷靜診斷,腦海中只想著一件事情:一定要挽救赫伯特!”

感到責任重大的吉丁·史佩萊本來已毫無勇氣,聽到這幾句話他又恢復了原有的沉著。他挨床坐著。賽勒斯·史密斯在他旁邊。潘克洛夫把自己的襯衫撕下,無精打采地做著繃帶。

史佩萊對賽勒斯·史密斯說,他認為應該先止血,但不能堵塞創傷,或是讓傷口馬上長好,因為赫伯特的內臟已被打穿,不能讓胸膛裏留下膿。

史密斯完全同意通訊記者的意見,於是通訊記者決定先不縫合傷口,而是把它們暫時敷裹起來,所幸這兩處傷口都用不著擴創。

可是面對有可能發生的炎症,居民們有什麽防止發炎的靈藥呢?

當然有,那就是大自然慷慨地供應給他們的冷水,它是用來防止傷口發炎最有效的鎮靜劑,現在的醫生也都還在使用它。冷水的另一個好處是,能讓傷口保持絕對的休息,在敷裹的情況下最好地保護傷口。因為從經驗上說,剛開始幾天讓空氣和傷口接觸是非常危險的,所以這個好處是非常重要的。

以上的判斷來自吉丁·史佩萊和賽勒斯·史密斯良好的理智,然後他們像最好的外科醫生那樣對赫伯特進行了醫療。他們把敷布敷在赫伯特的傷口上,並且不停地用冷水保持著敷布的濕潤。

一進屋子水手就先生起了火。各種生活必需品在屋子裏應有盡有。這裏有楓糖和少年從格蘭特湖畔搜集來的各種草藥,他們熬制了一些清涼的飲料,然後喂給已失去知覺的少年。他渾身發燙,直到一晝夜後也沒有蘇醒。

赫伯特正處於命懸一線的危急時刻。第二天是11月12日,赫伯特終於從漫長的昏迷中蘇醒過來,史密斯和他的夥伴們終於看到了一線希望。他睜開眼後就認出了賽勒斯·史密斯、通訊記者和潘克洛夫。他勉強說了兩三句話,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大家告訴了他事情發展的經過,史佩萊讓他絕對不能動彈,並告知他已無生命之憂,傷口再過幾天就會復原。赫伯特幾乎沒有任何的痛苦感,因為他們常用冷水洗滌,傷口沒有發炎。化膿的過程正常,體溫也未增高,現在只希望這個可怕的傷口不致於造成不幸的後果。漸漸放心的潘克洛夫現在如同一個修女,或是一個坐在愛子窗邊的慈母。

赫伯特又昏睡過去了,可這次睡得要顯得自然多了。

“史佩萊先生,再說一遍,你有信心,”潘克洛夫說,“再說一遍,我要挽救赫伯特!”

“當然,我們要把他救活!”通訊記者說,“槍彈可能已打穿了他的肺,以致傷勢嚴重,但是打穿了肺並不會要人的命。”

“上帝會保佑你的!”潘克洛夫說。

這天當潘克洛夫守到病床邊時,賽勒斯·史密斯跟通訊記者談到了下一步的計劃。

首先,他們仔細檢查了畜欄,並未找到艾爾通的蹤跡。這個不幸的人是否已被自己曾經的部下架走了呢?他是否進行了反抗,在反抗中落敗了嗎?顯然,後者的可能性大些。吉丁·史佩萊爬上柵欄時,曾清楚地看到一個罪犯沿著富蘭克林山的南部支脈逃掉了,當時托普還追了過去。罪犯們的小船被慈悲河口的巖石撞壞了,徹底粉碎了他們的企圖,這個逃命的匪徒是他們中的一員。還有被史密斯刺死的那個匪徒,還在畜欄外邊躺著,他們是一夥的。

畜欄並未遭到破壞,大門還好好關著,牲畜也沒能夠借機逃回森林裏去。不管是屋子裏,還是柵欄裏,都沒有任何打鬥和破壞的痕跡,但是艾爾通和他的武器一起消失了。

“艾爾通被人襲擊了,”史密斯說,“這個不幸的人善於自衛,準是最終無法繼續阻擋了。”

“恐怕正是這樣的!”通訊記者說,“罪犯們看到畜欄裏什麽都不缺,就住在了這裏,等到看見我們到達這裏才逃走。同時,很明顯的一點是,無論艾爾通是生是死,我們來時他已經不在這裏了!”

“我們必須得去森林裏找找看,”工程師說,“把這些匪徒全部消滅幹凈。潘克洛夫的預見很正確,就要像對待野獸一樣追捕他們。如果早這麽幹,這些不幸的事故就可以避免了。”

“沒錯,”通訊記者說,“事已至此,我們不如就狠下心來幹吧!”

“但是,”工程師說,“我們暫時還只能留在畜欄裏,要等到赫伯特不會因為移動出現什麽危險時,才能帶他回到‘花崗石宮’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