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見色起意(第2/4頁)

宮中如此清靜沒有是非和勾心鬥角,是春月以前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她聽過的宮中秘辛,哪個不是充滿毒計你死我活。她現在敢說比起侯府來,宮裏不知自在多少。

下午無事,裴元惜照舊要小憩一會。

春月侍候自家姑娘梳發更衣,鏡子裏的少女美貌平和,誰能想得到半年之前自家姑娘還是個傻女。

“姑娘真好看。”

裴元惜自嘲一笑,鏡中的少女也在笑。那笑有自嘲有迷茫,心道說不定她和公冶楚能結為夫妻皆是因為對方的美色。

一覺睡到酉時正,睜開眼的時候她竟有些不知身在何處之感。金線織成的幔帳華貴逼人,入目之處皆可見鳳鳥的圖騰。

這是天下女子最向往的仁安宮,能住進此宮的女子皆是後宮爭鬥最大的贏家。

殿外傳來宮人們的說話聲,她聽到陛下二字連忙起身。召人進來一問,才知重兒喝醉酒,正在正德殿裏哭。

來不及細問,她忙命春月給自己更衣梳妝。簡單的妝發後,披上鬥篷趕往正德殿。未及目地地,便聽到少年傷心的哭聲。

少年哭得實在是傷心,腳上的鞋子不知去向何處他也不許人給他穿上,就那麽坐在正德殿的門檻前哭,像個被遺棄的孩子。

一見裴元惜,如乳燕歸巢般朝她撲過來。

“娘…”

這一聲娘叫得有多傷心就有多委屈。

宮人們齊齊低頭裝死。

裴元惜安撫他,將他哄進殿內。他稚氣未脫的臉通紅,一身的酒氣很濃。他眼神迷離著茫然地看著她,哭著哭著突然笑起來。

“娘,娘,真的是你嗎?我沒有在做夢嗎?”

“是我,你沒有在做夢。”裴元惜扶他坐下。

他又哭起來,“娘,你去哪裏了?為什麽一直不來看重兒?你為什麽總躺在那麽冷的地方睡覺,你都不陪重兒玩…”

這是喝了多少酒。

裴元惜心口發澀,他在哭著要娘。是不是因為他太想她了,所以在那麽小的時候就敢一個人到異時空來找她。

如果那個以後人生有什麽值得慶幸的,應該只有這個孩子。

商行靠在她的身上,一把抱住她,“娘…你別不信我,我是個好孩子。我會聽你的話,聽爹的話,你們不要離開我。我不要當什麽皇帝,也不要做什麽太子,我只想天天和爹娘在一起…”

“娘不會離開你的。”

“…嗚嗚,我好怕。我怕一覺醒來又回到以前,娘在冰冷的冰室裏…爹總是不開心。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他傷心地哭著,抱著裴元惜不撒手。

這時寒氣隨著高大的男子進來,正是公冶楚。整個太淩宮到處都是他的人,他能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趕過來並不為奇。

商行看到親爹,似乎又回到現在的記憶裏,“爹,是你嗎?你真的來了嗎?我不是在做夢嗎?嗚嗚…我想和娘在一起,我找到娘了…可是我又想爹,我也想和爹在一起。我突然不在了,你是不是很難過。你失去了娘,又找不到我,你該怎麽辦?嗚嗚…”

這個孩子啊,他怎麽能如此重情又善良。他一點也不像公冶楚的孩子,也不像她的孩子,他們都沒有他這麽純良。

他拉住公冶楚的手,他一只手拉著公冶楚,將三個人的手緊緊放在一起。“爹,你是不是以後都不會走了?我不要你走…我想我們一家三口永遠在一起。我可以一直不洗澡…但是我又好想洗澡!”

少年說的話顛三倒四,卻是聽得讓人想哭。

五年了,他不敢洗澡肯定是怕穿回去。裴元惜想起初進他時的模樣,那時候他趴在墻頭上,頭上包著一塊大布巾。他定是怕烤榴蓮的氣味沾染發間無法清洗,所以才會用布巾包住頭發。

後來他剪成短發,倒是清爽許多。

“那位葉玄師…”

“我會派人去找。”公冶楚回道,又用那種復雜的眼神在看商行。

商行還在哭,“爹,你怎麽不多笑一笑,你這個樣子娘不會喜歡你的…娘什麽都不知道。那些發生過的事情只有她不知道,我好怕她不要你。”

裴元惜下意識偷瞄身邊的男人,似乎無論何時這個男人的表情都沒什麽變化。她不是不要他,而是不敢要啊。

這樣的男人,哪裏是她能駕馭的。她開始佩服他們口中的那個自己,還真是勇者無畏不知死活。

少年哭哭停停,嘴裏的話顛三倒四,最後非要拉著他們一起睡,還說什麽從小到大最大的願望就是和爹娘一起哄他睡覺。

正德殿的龍床倒是大,大到足夠睡下七八個人。

她哄著少年,少年耍起賴來,抱著她的手臂不放,“我不管,我就要和爹娘一起睡。娘是不是不喜歡我?是不是嫌棄我?我真的好想娘,做夢都想和娘在一起。我也好想爹,我就想爹娘陪著我,我們一家人再也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