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真相(第2/4頁)

勞媽媽的目光隱起變化,看了一眼裴元惜。“二姑娘好大的威風。”

裴元惜同她平靜對視,不閃不避。“不如媽媽排場大,你這屋子比以前住的屋子可要好多了。想想我以前雖是侯府庶女,卻是實實在在的主子,過得竟然不如一個奴才體面舒服。”

當主子的還不如下人住得好,可見這個下人平時有多體面。這體面不是別人給的,正是沈氏自己。

沈氏聽到親生女兒說出這句話,如何能不難受,險些要崩潰。

櫃子裏的衣服一件件仔細找過,散落一地。那箱子裏的首飾補品一樣樣堪比富家太太,可見勞媽媽過得有多舒心。

任何可藏東西的地方,都被翻個底朝天。

這時幾個婆子翻找完畢,並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東西。這些婆子可不是什麽敷衍差事的人,連屋子的墻縫裏都摳找過,還是一無所獲。

勞媽媽露出痛心的表情,“夫人,你聽信別人的話。不分青紅皂白來搜查奴婢的屋子,奴婢不怪你。但是犯人尚且要替自己爭辯幾句,奴婢真是覺得萬分的難受。”

那懷疑控訴的眼神看的是裴元惜。

裴元惜面冷依舊,“媽媽有什麽要爭辯的,說來聽聽。”

“二姑娘,奴婢知道你心中有恨。你被換掉十五年,好好的嫡女變成庶女受盡苦難,換成任何人心裏都會有敢。李姨娘一手算計調換你和三姑娘,且不論是真是假,卻是她親口認了的。夫人也相信她的話,認回你這個女兒。奴婢想你必是心中恨意還難消,這才懷疑到奴婢的頭上。人之常情,奴婢不怪你。可是二姑娘,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麽做傷的可是夫人的心。”

“媽媽不僅口才好深諳人心,且心思慎密條理清晰。”裴元惜的視線落在那張床上,床是木板床,一眼可以望到床底。床底下藏不住東西,方才已有人找過。

床上除被褥之外,並無多余的東西。

她朝另外兩個婆子示意,那兩個立馬會意去翻找床褥,被褥都拆了,還是沒有任何的發現。一個婆子手裏拿著枕頭,觸手摸去,枕頭同一般人用的枕頭並無區別。掂在手裏,想來枕頭裏包的應是秕子混著豆子之類的填充物。拆開之後只見那枕頭裏塞的可不是什麽豆子秕子,而是幾種不常見的種子。

各地出產不出,用來塞枕頭的種子也不同。

種子散了一床,屋子裏一片狼籍。

“夫人,二姑娘是在發邪火,這下你總該相信奴婢…”勞媽媽痛哭起來,“奴婢對你的忠心天地可鑒…”

她的聲音在看到裴元惜抓了一把種子檢查時戛然而止。

“怎麽不接著說?”裴元惜睨過來,“媽媽真是與眾不同,竟然會用馬前子和蛇床子來充枕頭芯子。”

馬前子是什麽,那可是民間婦人避子的大寒之物。除了馬錢子和蛇床子,枕頭裏還有鳳仙子,這些東西都是女子最忌諱的寒涼之物。

一個下人枕頭裏塞這些東西,可不是輕易能圓過去的,沈氏聽到馬前子和蛇床子時恨意從眼神中迸發出來。

她沖過去,又是左右開弓,“為什麽?平珍,我到底哪裏對不住你,你要這麽害我?是不是你慫恿如蘭的?一切是不是你指使的?”

“夫人,這都是如蘭的陰謀,二姑娘的陷害啊!”

證據擺在眼前,還妄想倒打一耙。

裴元惜很是佩服她的心理素質,面上泛起深深的嘲諷,“媽媽不愧是藏得最深的人,你這樣的人做奴才真是屈才,我有些疑惑當年為什麽是李姨娘擡了妾,你怎麽就能放過那樣的機會?”

勞媽媽瞳孔微縮,面皮子抽抽,很快又恢復如常。

沈氏回想當年,她那時候確實在如蘭和平珍兩人之間猶豫過。是平珍說自己不想當妾,也不想嫁人,她才擡舉如蘭的。

如蘭成為姨娘沒多久,平珍就自梳了。

“奴婢只想好好侍候夫人,從沒想過做妾。”勞媽媽不顧紅腫的臉,對著沈氏表忠心。

裴元惜眸光如水,“好一個忠心為主的奴才。是不想做妾,還是不能為妾?”

靜寂的屋子裏,勞媽媽瞬間呼吸急促。那個小丫頭已經躲到一旁的角落裏,頭低低低的。勞媽媽淩厲的眼神向刀子一樣紮過來,她頭埋得更低。

沈氏手打得發麻,腦子亂成一團根本不明白裴元惜話裏的意思。“元惜,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母親,勞媽媽可不是不想當妾,而是她沒有辦法做妾,否則她怎麽可能把機會供手讓給李姨娘。後來她之所以慫恿李姨娘換孩子,是因為她心裏扭曲,看不得別人嫁人生子。”

勞媽媽的眼神徒然瘋狂,怒視著裴元惜。早有婆子瞧出苗頭不對,死死控制住勞媽媽,生怕她突然發瘋。

她暴起的樣子像是被踩到尾巴毒蛇,眼珠子凸出像淬著毒。一副恨不得撲過來咬人的癲狂樣,好不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