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是善心人(第2/4頁)

康氏和宣平侯忙到大半夜自是不必細說,細審之下更是心驚。沈氏生產那日,康氏恰好不在府上,她出城禮佛了。而更巧的事,那一日宣平侯去接她,在寺中住了一晚。

母子二人回府時,府中已添了兩位姑娘。

若不是鬧出這事,恐怕母子二人都不會往深處想。如今看來李姨娘是故意挑在那一日動手的,聽勞媽媽的回憶,那一天李姨娘還挺著肚子給沈氏布菜,一直侍候沈氏用完膳才離開。

到了夜裏,沈氏就發動了。

只怕兩人前後發動生產,都是有預謀的。康氏甚至慶幸裴元惜傻了十年,否則早已被李姨娘加害。

李姨娘是無論如何審問,都不再開口說一個字。她像個死人一樣,面色灰敗兩眼緊閉。既不爭辯也不解釋。

這是打定主意裝聾作啞。

“你不是打量著元君的那番話我們會在意,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康氏焉能看不出她打的是什麽主意,“你擺出這副模樣,不就是想混淆真相。別白費心了,就憑你對元惜做的那些事情,你敢說她是你的親生女兒嗎?”

李姨娘的眼毛似乎動了一下,並未睜開眼睛。

康氏又道:“元君是侯府的姑娘,你再有千般不是,侯府也不會不管她。不過她有你這麽一個生母,日後必定婚事艱難,昌其侯府那門親事別再想了。”

李姨娘猛然睜開眼,呼吸急促。

宣平侯厭惡地別開視線,他是一眼都不想多看這個婦人。他的元惜,多麽好的一個孩子,就算不是她親生的,她也不應該那麽害人。

“夫人那般疼愛元君,你心裏沒有半點愧疚嗎?”

李姨娘聞言,臉上露出一絲嘲諷,重新閉上眼睛。

愧疚?

當然不會有。

她不相信林氏的話,堅持認為自己也是侯府的姑娘。既然都是一個爹生的,憑什麽她是奴才別人是主子。

“看你這樣子,是死不知悔改。”宣平侯沉著臉,厭惡更深。

這時,沈氏扶著香芒的手過來。

主仆多年,沈氏自認沒有虧待過她,“為什麽?縱然你換了我的孩子,你為什麽不能對她好一點?”

還能是為什麽?當然是因為怨恨。誰讓那個孩子太聰明風芒太過,已經得到侯爺的喜愛。她做了半輩子的奴才,她的女兒不僅要當主子,她還要讓那個孩子像她一樣給她的女兒當奴才。

這些年來,她天天去軒庭院,為的是什麽?

一是為了能日日見到自己的親生女兒,二是籌謀夫人憐惜那個孩子,讓那個孩子成為女兒的陪嫁媵妾。

那天她聽到那個孩子的話後,是多麽的欣喜,欣喜多年的謀劃終於要實現。誰知欣喜來得太快,去得也太快。

那個孩子,明明是個傻子居然不肯做妾。她怎麽能允許!所以她一念之下打翻燭台。看到侯爺和大公子都維護那個孩子,她的心都涼了。

她為什麽要對那個孩子好?她從來沒有這一刻希望那個孩子早死了。

沈氏哭到抽搐,“如蘭,你這麽害我…你讓我怎麽辦?我怎麽辦哪?”

她的女兒,還有元君,她要怎麽辦?

康氏拍拍她的背,“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元君是庶女,以後就按照庶女的規例。元惜是嫡女,自是要恢復嫡女應該有的體面。”

李姨娘的身體微微震動,頭垂著。

宣平侯道:“元惜受了這麽多年的苦,日後你盡力補償才是。”

沈氏腫著一雙眼,拼命點頭。

勞媽媽身為貼身婆子竟然犯了如此大的疏忽,依照康氏的意思那是要被發賣出去的。沈氏出聲阻止,替勞媽媽求情。

勞媽媽哭得死去活來,拼命說自己應該受到懲罰,說自己有錯自己大意,最後勞媽媽只被罰了一年月錢打個二十個大板,照舊還在軒庭院裏當差。

至於裴元君,沈氏想了一下,同康氏說起暫時先不搬動,還住在軒庭院。

“你可想好了,元君還留在你身邊,你怎麽和元惜相處?”康氏問她。

沈氏恨李姨娘,怨自己粗心,但她對裴元君是真的遷怒不起來。十五年的母女情深,豈是說散就能散的。

“母親,我這心還亂得很,我不知道怎麽辦…我真的不知道…元君有什麽錯,我的元惜那麽可憐…”

康氏一聲嘆息,孩子們能有什麽錯,錯的是李氏那個婦人。

按宣平侯的性子,李姨娘活不過今晚。康氏有考量,李氏必須要死,但不應該是今夜。左不過多活幾日,到時候處理起來更幹凈利落。

事情了結時,裴元惜來了。

宣平侯忙問:“你頭還疼不疼,怎麽不好好歇著?”

裴元惜哪裏睡得著,她的頭倒是不疼。

沈氏眼巴巴地看著她,她中規中矩地行禮喚著母親。在聽到勞媽媽的處理結果和裴元君依舊住在軒庭院裏,她並不覺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