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第3/3頁)

「你準備穿什麽,親愛的?」

「我穿什麽不重要。老祖是男人,關於他的所有故事和傳說都表明,他的價值觀深受他出生時的原始文化的影響。他的性取向不復雜。」

「你怎麽這麽肯定?那些只是傳說,親愛的。」

「伊師塔,只要知道如何解讀傳說,你就能從傳說中發掘出事實真相。我是在猜測,但是是有根據地猜測。過去我很擅長這個。那都是我做回春治療——你給我做的——以前的事了。治療之後,我又換了些更有趣的事做。」

「是什麽事,親愛的?」

「以後再告訴你吧。我只是想說,我穿什麽並不重要。一件襯衣,短褲和緊身汗衫,蘇格蘭短裙,哪怕是我在隔離服下面穿的內衣都行。別擔心,我會選些顏色明亮的衣服,每次監護都另換一身——但他不會看我,只會盯著你。所以咱們得找些他喜歡看你穿的衣服。」

「你怎麽知道他喜歡看什麽,格拉海德?」

「很簡單,以我自己為標準。我喜歡看長腿金發美女穿什麽,我就挑什麽。」

伊師塔衣櫥裏的衣服數量之少,讓他頗為吃驚。以他和女人打交道的經驗,她是他能記起的唯一一個看上去沒什麽虛榮心、不購買不需要的衣服的女人。全神貫注翻弄衣櫥的時候,他哼起歌來,隨後唱起一首小曲的片斷。

伊師塔道:「你在說他的母語!」

「嗯?什麽?誰的母語?老祖?我當然沒有。可我很想學學。」

「但你就是在用他的母語唱歌。他忙起來的時候常會唱那首歌。」

「你是說這個嗎?『therza poolyawl..bytha paunshot——』我有一副留聲機一樣的耳朵,僅此而已;我不明白唱的是什麽。這歌詞是什麽意思?」

「我連這歌詞到底有沒有意義都不知道。裏面的絕大多數詞,我學過的詞匯表都沒包括。我猜它們只是沒有意義的韻律詞,讓唱歌的人平靜下來。沒有什麽實際的語義。」

「另一方面,這也可能是打開他心靈的鑰匙。你有沒有嘗試用計算機解讀?」

「格拉海德,我無權使用那台記錄房間裏發生的事件的計算機。不過,我懷疑會不會有人真的深入了解他。他是個原始人,親愛的——一個活化石。」

「我渴望能了解他。他所使用的語言——很難學嗎?」

「非常難學。沒有條理,語法很復雜,很多俗語和多義詞。我連學過的詞都會搞錯。要是我也有一副你那樣的留聲機耳朵,那該多好啊。」

「代理族長好像沒什麽問題。」

「我覺得他有特殊的語言天賦。要是你想試試的話,親愛的,我這兒有指導教材。」

「好啊!這件衣服怎麽樣?參加舞會穿的衣服?」

「這個?這件根本不是衣服,是我買來鋪床的——買回家來才發現它和起居室不搭配。」

「就是這件了。站著別動。」

「別胳肢我!」


[1]格拉海德,在亞瑟王傳說中,他是圓桌騎士中最純潔的一位,獨自一人找到了聖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