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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她仍舊無法找回自己的勇氣。親眼目睹這樣的慘狀,幾乎把她嚇瘋了。你究竟做了什麽,將軍閣下?一想到這個問題,坎雅便不寒而栗。

“坎雅?”普拉查招手叫她過去。她在將軍臉上極力搜索,想找到一絲表明他有罪的痕跡,但無論怎麽看,普拉查的神情都只是迷惑不解。“你在這裏做什麽?”

“我……”她事先已經準備好了說辭。但在女王的保護者及其隨員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這個房間裏,她無法把那些話說出來。普拉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攝政王的遺體。他的聲音變得柔和起來,他伸出手,輕拍她的手臂,“來吧,我知道這很難接受。”接著,領她走出這個房間。

“我……”

普拉查搖搖頭。“你聽到了消息,”他嘆了口氣,“到今天晚上,城裏所有人都會聽到這個消息。”

坎雅趕緊道出事先準備好的謊言:“……我沒想到這竟是真的。”

“還有更糟的呢,”普拉查沉重地搖著頭,“是一個發條人幹的。”

坎雅裝出一臉驚訝。她回頭瞥了一眼房間裏的大片血泊。“一個發條人?只有一個?”她的目光掃過釘進墻上的大批飛刃,認出了幾個死者。其中有一個是貿易部的高級富員,同時也是某個顯貴家族的族長之子。另一個人來自潮州的工業世家,在貿易圈裏很有名望。這些人的容貌經常出現在報紙上,都是有相當地位的人。“真是太可怕了。”

“讓人難以置信,不是嗎?六個保鏢,加上三個成年男人。殺手卻只有一個發條人――如果我們相信目擊者證詞的話。”普拉查搖著頭,“簡直和二代結核病一樣可怕,結核病至少幹凈得多。”

頌德・昭披耶殿下的脖子幾乎被完全撕開了。盡管脊柱沒有折斷,似乎仍舊保持著頭與身子的聯系,但顯然無法起到什麽支撐作用。“真像是魔鬼幹的。”

“也可能是一頭野獸。這種事只有軍用型的基因修改生物才幹得出來。在北方與越南人的戰鬥中,我們見過類似情況。他們用日本造的發條人充當奇襲部隊。幸運的是,他們手裏的發條人不夠多。”他盯著坎雅,“事態發展會對我們非常不利。貿易部會指責我們在這件事上的失誤,把發條人進入國境的責任推到我們身上。他們會最大限度地利用此事,並以此為借口,攫取更多的權力。”他的表情十分陰郁,“我們要弄清,這個發條人怎麽出現在這裏。也許是阿卡拉特陷害我們,犧牲了攝政王殿下,借此奪取權力。”

“絕對不會……”

普拉查搖搖頭。“政治向來是醜惡的。為了權力,這些小人什麽都做得出來。我們認為在這件事發生之前,阿卡拉特本人也來過這裏。有些在酒吧工作的人記得他。”他聳聳肩,“這些人都很害怕。沒有人願意說太多。據我們現在掌握的情況,將這個發條怪物介紹給頌德・昭披耶殿下的很可能正是阿卡拉特和他的一些法朗貿易商朋友。”

他是不是在耍弄我?他是不是已經知道我在為阿卡拉特工作?坎雅故作鎮定,如果他知道,他絕對不會讓我升職,接替齋迪的工作。

齋迪在她耳朵裏低語:“你不會知道的。對他來說,寧肯讓毒蛇待在他的巢穴裏,也比讓它在叢林中遊蕩強。留在巢穴,他總是知道你在哪裏。”

“我要派你去档案處。”普拉查說,“那裏有我們需要的信息,不能讓它淹沒在文件裏,懂嗎?我們中間有貿易部的間諜。你在那裏發現的所有情況都要向我報告。調查那個發條人怎麽在這兒過日子,她的生活狀態是怎樣的。等這個消息傳出去以後,肯定有人想捂上蓋子。他們會撒謊,許可記錄會消失不見。那些容許這個發條人存在的人違反了所有的法律。這是我們環境部的弱點。有些人收了賄賂,有些人允許這個發條人在這裏居住。我需要知道這些人是誰,還有,我要知道這些人是否也是阿卡拉特的走狗。”

“為什麽派我去?”

普拉查悲傷地笑了笑,“除了齋迪,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但是他死了。”

“他給你設了個圈套。”齋迪說,“如果他打算把這件事推到貿易部頭上,你是最完美的工具。部裏的間諜。”

從普拉查的表情上看不出欺騙,但他是個很狡猾的人。他究竟知道多少?

“為我找到這些信息,”普拉查說,“把它們帶給我。還有,不要和任何人提起這件事。”

“我會去做的。”她說。但她內心卻認為那些記錄恐怕早已不存在了。普拉查所說的蓋子早就捂上了。如果真的有一個針對攝政王殿下的暗殺計劃,報酬會分到所有的層次上去,拿錢的人不知有多少。她打了個冷戰:誰會做出這樣的事?政客之間的暗殺屢見不鮮,但以這樣的方式殺害一名王室成員……憤怒和無力之感幾乎讓她有些無所適從,她強迫自己暫時擺脫這種感覺,“到目前為止,我們對這個發條人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