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最後的考驗(第2/5頁)

我壓制住渴望,離開了野馬。不需要說一個字,她就明白了我的想法;而這也印證了我是對的。她又突然吻了我一下,這個吻綿長一些。我們站起來,離開了房間。走到門前的時候,我們還握著手。然後我轉身對她說:

“把胡狼的旗幟給我帶回來。”

“遵命,收割者閣下。”她頑皮地鞠了個躬,沖我擠擠眼,走了。

士兵們瘋狂地洗劫了這個地方。塞弗羅在一片混亂中找到了影像發送機。機器硬盤裏儲存了我們體驗到的五感信息,正排隊等著發送給分散在各地的初選官。影像信息不是以流媒體方式發出的,初選官們要在半天的延遲後才能收到今天的份。我向塞弗羅發出了指示,要他用影像拼接出我想講述的故事。除了他,我無法信任任何人。

我派人把費徹納從阿波羅分院的地牢裏帶了上來。在奧林匹斯山的宴會廳,他斜靠在一把椅子裏,臉上被我打過的地方還青著。地板是一層壓縮空氣,我們相當於憑空懸浮在一英裏高的空中。他把腳翹在桌面上,扭歪嘴唇,露出一個微笑。

“發瘋的小子來了,”他叫道,手指抵著下巴,“我早就知道你有勝算。”

我用中指招呼了他:騙子。

他用同樣的手勢回敬我:蠢貨。他向我伸出手:“下毒,生病,卡西烏斯的圈套,林子裏的熊,惡心人的武器裝備,詭異的天氣,刺殺計劃,還有密探。別告訴我你還在生這些事的氣。”

“密探?”

“逗你的。哈!你還是個小毛孩。我說,你的軍隊在哪兒呢?到處亂跑,胡吃海塞,洗淋浴,睡大覺,玩粉種?這地方是個甜蜜的陷阱,我的孩子。這兒會讓你的軍隊廢掉的。”

“你心情好一點了。”

“我兒子安全了,”他擠了擠眼,“現在,你有什麽打算?”

“我已經派野馬去對付胡狼了。這件事結束之後,我打算回馬爾斯分院。然後一切就都結束了。”

“哦。除非有什麽還沒結束。”費徹納吹出一個熟悉的泡泡,臉上的肌肉痛得一縮。他的下顎被我傷得不輕,我大笑了起來。塞弗羅幹掉朱庇特之後,我一直很想笑一笑。那個渾蛋留在我腿上的傷還在跳痛,雖然有止痛劑,我還是幾乎走不了路。

“別打啞謎,什麽事情沒結束?”

“三樣事情,”費徹納說,他擡起消瘦的臉,注視了我一會兒,“你真是個怪人。你和胡狼都是。誰都想贏,但你們兩個不一樣。黃金種人不會為了勝利舍棄生命。我們非常重視自己的生命,而你們不是。這種差異是從哪兒來的?”

我提醒他,他是我的階下囚,要先回答我的問題。

“有三件事還沒有結束。這樣吧,我會告訴你是哪三件事,但你要回答我的問題:你的動機是什麽。”他長嘆一聲,“第一件事,我的朋友,是卡西烏斯。他勢必有一天會和你決鬥,直到你們兩個中的一個跪下來死掉。”

這是我所害怕的。我回答了費徹納的問題。

我告訴他,胡狼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他想知道我的動機。我告訴他,是因為狂怒。從頭到尾都是因為我的憤怒。一旦有什麽事情發生,而我沒有預備,我會像野獸一樣暴跳如雷。但深層的答案是愛。我的動機是愛。我必須騙他。

“我母親有個夢想,她希望我成為家族中最偉大的人,超越安德洛墨德斯這個姓氏。我父親的姓氏。”我的父親和家庭都是假的,我說的卻是真的,“我的出身不是貝婁那、奧古斯都,也不是阿寇斯。”我露出一個惡毒的笑容,他會欣賞的,“但我想站得比他們都高,然後從高處往他們該死的腦袋上撒尿。”

費徹納喜歡我的解釋。他也想這麽做,但發現沒有家族背景,功績帶給他的東西十分有限。他始終郁郁不得志。

“第二樁事情就是眼下這個局面。”費徹納揮了揮手。我幹出了最糟糕的事,但他沒有透露任何東西。我殺了一個學監,還找到了首席執政官賄賂部分學監、威脅其他幾個學監幫他兒子取勝的證據。控制神聖的學校遴選制度,為親屬大開方便之門——這類消息可是會毀掉許多人的。首席執政官本人可能受到指控,被迫卸任。他會受到怎樣的懲罰?初選官們會想要他的血。“而首席執政官會想要你的命。這件事會讓他蒙羞,而貝婁那家族極可能被推上首席執政官的位置。”

費徹納問我,為什麽如此信任我那些當過奴隸的士兵。

“他們信任我,是因為他們知道,沒有我,這一切會讓他們淪落到什麽樣的境地。你以為他們願意認胡狼做主人?”

“很好,”費徹納說,“你信任所有人。非常好。這樣的話,第三件事就不存在了。是我搞錯了。”我催問他這麽說是什麽意思。他嘆了口氣,沒有再隱瞞:“哦,野馬帶著你的一半兵力去找胡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