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8章 承諾

翌日下午，艾倫跟著朱裏安一起走進凱旋宮。今天凱旋宮顯得安靜許多，下午的陽光在宮殿裏留下燦爛的金色斑塊，光可鑒人的地面倒映出艾倫兩人的身姿。穹頂那史詩般的壁畫依舊莊嚴，但宮殿東面的墻壁上卻多了一個猙獰的腦袋。

絕影。

皇家煉金師已經對絕影的首級進行過必要的處理，使它看上去仍栩栩如生，特別是用某種神秘的材料對魔狼三顆眼珠進行提亮之後，絕影仿佛活了過來，讓人感覺這頭魔狼隨時會破墻而出般。

坦格裏歐正站在一邊，看著親耳將魔狼的腦袋懸掛以墻上，並按照他的意思進行調整。聽到腳步聲，大帝回頭笑道：“你們來了，看看這家夥。知道嗎，我年輕的時候曾經上山找過絕影，可惜沒撞見，要不然也就沒你們這些小家夥什麽事了。”

朱裏安微笑道：“可惜它遇見了艾倫伯爵。”

“可也所幸如此，否則我就不能把這家夥的腦袋掛在凱旋宮裏了。”坦格裏歐對朱裏安打了個手勢：“去金庫領你的獎賞吧，好孩子，我想和艾倫伯爵單獨說幾句。”

“如您所願。”朱裏安悄悄拍了艾倫的肩膀一下，然後鞠躬倒退，轉身離開了凱旋宮。

坦格裏歐看著絕影的首級道：“這家夥足夠敏捷，也很有力量，它簡直是一頭完美的野獸，更加是件藝術品。”

艾倫不知大帝要跟他說什麽，不敢隨便接話。坦格裏歐也沒在意，繼續看著絕影道：“當時在絕影的巢穴裏，豪森和這頭魔狼作戰的時候，你在哪裏？”

“就在附近，陛下。”艾倫坦言道。

“你倒是老實，那麽說說，為什麽沒有參戰？”

艾倫淡然道：“豪森殿下想借我找出絕影的所在，更想讓我方和絕影拼個兩敗俱傷之後再撿個便宜。可惜被我提前識破，所以我略施小計，讓絕影和殿下遭遇，我們則在旁邊伺機行動。多虧了殿下，絕影完全被他們吸引了注意力，我才能夠輕易斬殺。”

“艾倫伯爵果然有計謀，可因此，我損失了幾名軍隊裏的精銳！”坦格裏歐沉聲道，語氣中隱有責罰之意。

艾倫看向大帝：“可大皇子回來了。”

坦格裏歐轉過身來，雙眼目光凜厲如劍，直刺艾倫。後者微微低頭，卻紋絲不動。如此過了片刻，大帝始道：“你可知道，如果不是最後你出手斬殺了絕影，那麽你也可以不用回來了。絕影的巢穴，既是你的墳墓！”

艾倫斷然道：“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至少在我眼前不會。”

“哦？”

“帝國爵士尚且不能死於陰謀構陷之下，皇子自然更加如此。雖然我為朱裏安殿下效勞，卻不至於為此便要置豪森殿下於死地。”

坦格裏歐點了點頭，語氣放緩，說：“王儲相爭，自然殘酷無比。可若是為此，皇子便可隨意加害的話，那就越過了我的底線！你做得很好，既幫朱裏安奪得春狩第一，又救了豪森的命，亦算為皇室盡忠。我從來不虧待忠誠的人，所以艾倫伯爵，不管朱裏安會賞賜你什麽。在這裏，我給你另外一次獎賞的機會，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當然，太過份的我可不會答應。”

來此之前，朱裏安已經暗示過大帝要給他額外的獎賞，所以艾倫不感意外。且也想好了要什麽。此刻聽坦格裏歐如此說，他也不客氣，當下恭敬道：“我想懇請殿下，保留龍槍鎮，還高蒼族人安寧家園。”

坦格裏歐顯然沒想到艾倫會提這樣的要求，當下一怔，問：“龍槍鎮？高蒼族？我想想，哦，記起來了，他們曾經在帝國建立之初抵抗過，後來不是歸順了帝國？我記得他們的鑄槍技術還不錯。”

“沒錯，就是他們。我偶然路過龍槍鎮，聽說當地領主皮爾侯爵要征用他們的土地，勒令龍槍鎮遷往它處。可高蒼人世代居住該地，他們不願背井離鄉。這次他們有族人隨我前來，卻沒有機會見到陛下。我答應過他們有機會見到陛下，會替他們提出此事。”

坦格裏歐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所以你打算把我的獎賞用在這件事上？艾倫伯爵，你不覺得浪費嗎？”

“能夠還一鎮居民得以生活無憂的家園，可以讓老人孩子不用流離失所，就不會浪費。”

“好，這件事我答應你。如果皮爾侯爵確有這番想法的話，我會讓他打消這個念頭。不過對於高蒼族的承諾，乃是我祖先親口答應，也是我這個做國王的責任。給他們一個家，是我的義務，而不是你的。所以這個不算在獎賞之內，你另外想吧。”

這回到艾倫為難了，他尷尬道：“那陛下可否先欠著，我暫時想不出要什麽。”

坦格裏歐聞言大笑，指著艾倫搖頭道：“我可從來沒有欠過人家什麽，好吧，你算第一個。艾倫伯爵，你哪天想好了，可以隨時來皇宮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