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接戰

“沙沙沙！”角鬥士們安靜地走在齊膝的草叢中，走出了巴達克斯莊園所在的那片山崖地區，周圍的沙礫地也逐漸變成了一片綠色的草原。

經過了半夜的勞累，在起義之初的興奮過後，角鬥士們也失去了互相攀談的興致，不過，在大家的心中，那股自由的火焰卻是燃燒地越發旺盛起來。

時不時有角鬥士在歇腳之余，便會張開大嘴，閉上眼睛，貪婪地呼吸著草原上的新鮮空氣。盡管他們知道所處的環境並沒有什麽變化，但是人人都能體會到這其中的不同，似乎空氣中也存在著自由的歡樂。

不會再有人鞭撻他們，不會再有人逼他們拿起刀劍，上角鬥場用自己的生命取悅羅馬人，不會再在夜半時分被噩夢驚醒，不用再睡在昏暗潮濕，如同地窖一般的牢房內，不用和親如兄弟的同伴生死搏鬥，不用再屈辱地給那些臃腫肥胖的羅馬貴婦人做性工具，不用再吃豬食泔水一般的食物，在這些角鬥士看來，他們現在已經身處天堂。

角鬥士們缺衣少食，只有少數角鬥士身上裹了一件麻布套衫，大多數角鬥士依然是在巴達克斯莊園時的打扮，除了腳上的木屐，全身上下只有一條兜襠布。有些角鬥士甚至因為參加起義時過於興奮，連木屐都沒有穿就奔出牢房，現在只好赤腳在草叢中行走，雙腳被某些帶刺的灌木劃出了一道道的血痕。

“BOSS，是不是把馬車上的補給品給他們發一些，那上面不僅有食物，還有一些毛毯和皮涼靴。”麥斯湊到徐默面前，輕聲說道。

“不用了，他們中的很多人很快就用不到了，等下一次戰鬥過後再說，那些食物是為活著的人準備的，給死人吃了太浪費。”徐默目光一閃，冷酷地說道。

麥斯一愣，他倒不是可憐那些角鬥士，只不過想要以行動挽回，自己前面給徐默留下不良的形象，卻沒有想到又再次被徐默反駁掉了意見，頓時有點尷尬。原本放過尼洛，在他印象中那個仁慈的BOSS形象又再次變得模糊起來。

“羅馬人！”隊伍最前方的怒叫聲響徹了整只起義隊伍，疲憊的角鬥士們紛紛身軀一震，挺直了脊背，整只隊伍再次爆發出龍精虎猛的精神氣，似乎身上的勞累在戰鬥的號召下已經消失無蹤。

整個松散的長蛇陣，前面的戰士開始放慢腳步，拱起背，擺出了格鬥的架勢，而後方的角鬥士則加快了步伐，趕往前方。徐默目光一閃，因為黛娜不在，他也無法通過真實心靈觀察到前方的情形，便讓身高馬大的麥斯蹲下來，將自己馱了起來。

“我們去那邊的小山坡！”站在麥斯肩膀上的徐默，指著左前方一處稍稍隆起的小山坡說道。

徐默帶著跟隨自己等人的三十余名角鬥士戰士，很快就奔上了這處小山坡，整個戰場的形勢被他們一覽無遺。

“踏踏踏！”前面的樹林中，羅馬人排成一個整齊的小方陣正在走出稀疏的小樹林。這支羅馬軍隊人數不多，目測之下，大概有五百余人，不過讓他們奇怪的是，這五百人竟然分成了兩個部分。

人數多點的部隊有三百人，這些士兵都是重裝步兵，排列成密集型的進攻方陣。士兵們頭戴鐵盔，身披板金鎧甲，腰系嵌金屬甲片的腰帶，佩掛帶圓釘鑲嵌的前擋。鎧甲下是羊毛編織的短袖束腰長衣。腳穿皮涼鞋。

前排士兵手提大型鋼鐵立盾，後面一排士兵則是手持長矛，再後面的士兵是投槍兵和劍盾兵。在羅馬軍陣的最後方是五個騎馬的羅馬貴族軍官。

這幾個軍官穿的是皮甲，皮革表面編綴有魚鱗狀鐵甲片，外包紅布邊，護臂和甲裙是用帶穗飾的皮革制成的。身上裝束為頭戴紅色羽翎裝飾頭盔，身穿短袖束腰長衣，外披紅色鬥蓬，兩腿護有帶紋飾的脛甲，腳穿長筒皮靴。

另外的兩百人打扮則這些羅馬士兵截然不同，有些人手中有簡陋的小木盾，更多的人則只是手提一把短劍或者小手斧。身上的穿著也十分簡單，極少數人有一條皮胸甲，大部分人則只是套著一件麻布套衫，在他們中間正有一個身穿托加袍騎著一匹劣馬的中年羅馬貴族。

“BOSS，是巴達克斯！”眼尖的海靈頓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原本的角鬥士學校老板。

“嘿嘿，我們這些角鬥士都是巴達克斯的財富，他既不願意放走我們，也不願意我們全部死掉，他當然會跟著羅馬軍隊過來，看來那些人是巴達克斯臨時招募的雇傭兵。”麥斯諷刺地笑道。

“嗯，如果巴達克斯死了，龐貝城的當權者會把這次巴達克斯莊園的事件當成是起義，他們會派出至少是起義軍兩倍數量的羅馬軍隊，將我們全部殺死，然後把叛亂角鬥士的屍體釘上十字架，作為政績向羅馬城請功。”徐默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