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侯爺打臉寶典(二十二)(第4/9頁)

老太妃與於氏格外看重這門婚事,接下帖子的一段時日後,便迎了親自登門拜訪說親的邵夫人入府。

近來快至年關,各處府邸裏裏外外都忙得緊,君恪領著季全前往田莊收租查賬,府裏沒了他的吵嚷,也清凈了許多。

邵夫人登門拜訪那日是臘月二十一,正值君恪宿在田莊上回不來。

她帶了不少丫鬟婆子,也備了許多禮品。

贈予老太妃和於氏的禮品自然用心,這邵夫人心思玲瓏剔透,應是先前對錦親王府家事有所耳聞,也順手送了謝嫣一根釵子。

既是商討兒女婚事,謝嫣身為晚輩自當不能出面。

邵夫人逗留得不算久,只略坐一個時辰,又與於氏談了幾句,便坐著轎子回府了。

於氏談吐不俗,又素來是個與人為善的性子,大約這脾性對了邵夫人胃口,她也很好說話,還算爽快地留下一封婚書,說是兩家婚事就這麽定下,待邵捷身子好些,再行登門商議婚期。

左右有婚書為證,這樁婚事已經板上釘釘,邵府怎麽也推脫不得,兩府晚輩晚個一年半載成婚也沒什麽不好,老太妃因此也未計較太多。

聘禮同婚書乃是光天化日之下,邵府的人當著百姓的面親自下的。邵府和錦親王府是何等有聲望的人家,兩家結親的消息不多時就傳遍了京城。

君恪是在百姓的議論聲中,策馬加急從八王爺府邸趕回王府的。

因著過幾日就是除夕,府裏各處飛檐都已經張燈結彩,連著大門前也掛了一排的紅燈籠助興。

覷著那一溜煙排開的朱色燈籠,季全不敢妄自開口,只拿眼睛去偷瞧君恪的臉色。

“小王爺……”

君恪在田莊逗留幾日,今早剛一入了京城就聽說邵府這件事。君恪是何等眼裏容不得沙子的人,來不及回府洗漱,當先調轉馬頭改去八王爺府邸。

他從八王爺府邸出來之時,已經是下午。

君恪一言不發飛身下馬,隨手將韁繩扔給養馬的小倌,隨即大步流星往府中走去。

季全默默咽了口唾沫,慢吞吞跟上他步伐。

君恪回府的第一件事,並非是去向於氏和老太妃請安,也未急著看望君錦玉,而是氣勢洶洶闖入了景梅苑。

這個院落他已經許多年未進來看過一眼,父王故去後,母妃著人鎖了這裏,從此再不允人宿居。

多年後再次涉足此地,早已物是人非。

從前父王習武的地方已經被人改成了花田,這個時節滿園春.色凋敝,唯有梅花迎寒怒放。

在他眼中,若是以花喻人,錦玉就是那朵最為雍容最為婉約的牡丹花。而若說常嫣嫣,正如這些生得普通、入不得貴人眼的野梅,越是阻撓,她反而開得越是旺盛,著實令人厭煩。

目光越過梅花,君恪一眼就瞧見正在院中曬太陽養神的謝嫣。

她半躺在鋪了厚厚狐皮的軟塌裏,色澤鮮艷的裙擺順著腿形一路蜿蜒而下,最後於足邊堆疊。

她臉上隨意搭了一本用以遮擋濃烈陽光的薄冊子,身後的侍女亦是伏在椅背上打盹。

季全幹笑道:“嫣小姐應是睡熟了,屬下不妨上前喚她起來……”

君恪冷淡道:“她倒曉得什麽是舒坦。”

說罷不等季全上前叫人,自己卻不管不顧走到謝嫣榻邊。

君恪居高臨下俯視這個身體內和他流著相同血脈的妹妹,心底時不時晃過的,卻是錦玉那張梨花帶雨的面容。

同樣是他的妹妹,一個溫柔可人,一個卻蠻橫刻薄如斯。

或許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似乎自常嫣嫣踏入錦親王府的那一日開始,府裏就是狀況頻出。

這個妹妹生來就是克他的冤家,有她在的一日,他的計策就沒有應驗過的時候。

如今賠了夫人又折兵,他非但沒有將她成功逐出府,反倒連累錦玉昧著心意下嫁給邵捷。

這一切一切的源頭,皆是始於眼前這個妖女。

君恪眼中戾氣頓生,彎腰扯著謝嫣手腕,不由分說將她往床榻下拖動。

謝嫣尚睡得迷迷糊糊,冷不丁被一只大掌用力扯下軟塌,這股力道拽得她手腕生疼,她一個打滾結結實實摔在地上,摔得渾身刺痛。

看清施暴之人乃是多日不曾來往的君恪,謝嫣怒急攻心仰面沖他吼道:“君恪!你又在發什麽瘋?”

春芷亦被這股動靜驚醒,見謝嫣摔在地上,立刻手忙腳亂將她扶起來。

謝嫣拍拍衣擺沾上的灰塵,不甘示弱起身迎上他森寒目光。

“竟是小看你了,錦玉的婚事,大約也是你的手筆。”

謝嫣微擡起下頷,清淩淩的視線絞著他已經生出點點黛色胡渣的下巴,勉強壓著心口一團怒氣:“你真是擡舉我,我有那個運氣從高獻手下逃出來,卻沒能耐動得了足不出戶的常錦玉。她見過什麽人,與哪家府上的公子有私交,我怎會知曉?況且連母妃都滿意的人選,有哪裏配不上君錦玉?還是說,兄長早已有了更為中意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