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侯爺打臉寶典(二十一)(第2/9頁)

君錦玉方抓著桌沿靠坐下來,堂屋那幾個郎中紛紛湧入裏間。

侍女揭開耦合色的織金帳子,帳內香霧陣陣盤旋繚繞,帳中的一切擺設容也被霧氣熏蒸得有些模糊。

謝嫣面色蒼白仰躺在軟枕上,胃中酸水隱隱流竄,她說不出話,只能捂著胸口不住幹嘔。

春芷本欲扶她起來喂一口水漱口,容傾卻暗暗止住她的動作。

謝嫣只覺鼻尖處撩起一股子極其清冽爽朗的香氣,說這是酒香卻比酒清爽得多,說是花香,卻也比尋常花朵清新。

她攀住容傾單薄的衣袖閉眼嗅著,口鼻中盈滿清冽芬芳,須臾就好受了不少。

謝嫣睜開雙眼,才看清他指節間靜靜執著的一枚鼻煙壺,而那股香氣,正是自這枚鼻煙壺中散發而出的。

壺口一端接著一根細長的金鏈子,另一頭拴著一枚精巧的壺塞,塞頂上還鑲嵌了一粒豌豆大小的瑪瑙。

謝嫣深深凝視他半晌,心頭似打翻了的瓶子,各種混雜滋味紛至沓來,她也分不清到底是哪一種情緒更多。

定安侯府裏頭藏著的富貴比之錦親王府,有過之而無不及。謝嫣知他從來不缺這些身外之物,她很感激他今夜的仗義相救,可如今這個境況,與他劃清界限才是上策。

謝嫣輕聲道:“多謝容公子今夜的救命之恩,只可惜弄臟了你的衣衫。你帶進王府的衣衫應該沒有多少,這件的料子柔軟細膩,是難得的上品,所幸府裏庫房存著不少合適的料子,明日就讓管事再替你置辦一身。”

她話音將落,便聽得外頭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謝嫣扭頭去看,就見著幾個腰帶還未來得及系好的郎中,紛紛湧入閣內。

既是郎中登門看診,他一個男人衣衫不整守在尚未出閣的王府嫡女榻邊,則尤為不合乎規矩。

容傾眼瞳裏蓄著兩簇極為活潑的火苗,他垂下頭時,那火苗仿若也一同有了生命,一並朝著謝嫣的臉龐微微傾斜。

他趁著春芷不曾注意過的間隙,彎腰輕輕附在她耳旁道:“無妨,別怕。”

動作間又不經意擦過謝嫣圓潤小巧的耳垂,方才一路疾行過來,他雖將她摟得嚴實,仍是還有幾縷寒風尋得縫隙鉆入衣襟裏,如此再經夜風一吹,耳垂便凍得通紅,像極了那勾人品嘗的飽滿石榴。

他溫熱嘴唇擦過謝嫣紅腫燒灼的耳垂時,謝嫣大腦中轟然變成一片刺目的亮白色。

渾身血液似乎都沿著各種千絲萬縷的脈絡,齊齊湧至耳垂處,體內溫度急劇攀升合攏,劇烈焚燒蒸騰的觸感,終於在容傾一口含住她耳垂的時候,瞬間淹沒謝嫣全身。

謝嫣驚出一身熱汗,盯著帳頂懸掛的那頂琉璃燈,不由得睜大了雙眼。

琉璃燈罩禁不起燭火日日熏灼,每過一段時間就要重新替換上一架嶄新的。

這頂琉璃燈罩費錢,君錦玉那處有君恪貼補私房錢,自是照舊換得起。

謝嫣琢磨,要是任務還未滿格前,自己迫不得已要嫁出去,省下這些銀子,還能為跑路做點準備。

她遲了幾日還未換,最後還是於氏看不過去,差遣下人替她新換了一盞。

於氏本是打算換一盞新琉璃罩,也好攢個喜氣,祈求今夜能替她覓得一樁良緣。

只是這覓得良緣的期望一夕落空,可這琉璃宮燈還好端端懸在帳子內。

燈罩不比銅鏡來得清晰,不過是個做擺設的罩子,也就不要妄想能照得清人影。

而謝嫣卻隱隱約約能自那流光溢彩的燈罩上,看清他們二人此刻極盡糾纏的姿態。

謝嫣記掛著這裏還有人,更是對容傾不明不白當眾耍流.氓的行徑,悲憤非常。

她磨著後槽牙伸出手去推他,掌心卻不甚小心地按在他脖頸間裸.露的肌膚上。

謝嫣受驚似的松開手,卻仍是好死不死摸得一手滑膩。

始作俑者加大了牙齒的力道,叼住謝嫣的耳垂調戲般地摩擦幾下,又在她即將震怒的緊要關頭適時起身離開。

拔步床一角的帷幔柔柔散開,幔頂流蘇輕曳,散落一地剔透燈火。君錦玉瞳孔迅速收緊,重重擱下手心的茶盞,陡然跳起來。

她不可置信地盯著容傾,注視他從昏暗裏間萬分沉靜地踱步而出,又對著臉上橫著一條刀疤的壯碩大漢低語了幾句,期間還擡眼瞧了眼帳中情形,末了才被一個身量矮小,身形精瘦的青年人拖出了長廊。

於氏止住淚水,有些愕然地仰面望著君錦玉:“一驚一乍的,你這是怎麽了?”

君錦玉心亂如麻,腦海中此刻所充斥的,皆是方才不經意一瞥間,二人極盡親昵的身影。

君錦玉於男女之事上,素來沒有什麽見聞,若非要挑出一兩回來說,充其量也就是稚童時,總愛與君恪纏在一起玩耍的那些個經歷。

她所處之位正對著謝嫣床頭,方才也只因心中按捺不住,才好奇地朝那裏覷了兩眼,想要窺出這常嫣嫣的葫蘆裏,到底是賣著什麽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