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侯爺打臉寶典(三)(第2/3頁)

其余倒還算尋常,唯獨有一件事令他們兩個疑惑不解,便是自打侯爺回京後,就命他們這些從前叱咤風雲、刀尖舔血的屬下滿京城去找一個叫“嫣嫣”的姑娘。

據暗一暗二所知,京城裏叫“嫣嫣”的只有一個,乃是醉紅樓裏一個如今紅得發紫的頭牌。

兩人好不容易得了此女的畫像送給侯爺過目,又被他一腳踹出來,輾轉搜尋數日,才打聽到錦親王府那位嫡女壓根不是王妃的親生女兒,而王府流落在外的真正嫡女,姓常,疊字就叫嫣嫣。

暗一抱著寧可錯認一百、也不能放過一個的信念,歷盡千辛萬苦,終於著人弄來常姑娘的畫像。

一群人屁顛屁顛送回侯府,本以為主子又要發怒,誰知他自己腦子一熱,不顧太後娘娘勸阻就親自過來尋人。

暗二擦去眼角笑出來的淚水,擡頭望著青空月色:“你說,主子尋那姑娘做什麽?”

暗一不屑睨他一眼:“主子這麽些年都是一個過,太後為他尋了多少門當戶對的世家女,你可見他有一絲一毫的動心?主子向來視兒女私情如糞土,你想想,他千方百計要賴上君恪的親妹妹,你覺得能有什麽事?”

暗二搖頭長嘆:“這姑娘真可憐,從小流落在外,指不定吃了多少苦頭,這下子……”

他話音未落,突然有一本書冊朝他們劈頭砸來,暗一暗二險些被砸得直挺挺摔下去,扭頭便見容傾沉著臉,涼涼地立在庭院中央。

月色潔白如水,將他本就冠絕的面容修飾得更加清艷。

暗一暗二驚得屁滾尿流,如同見了鬼魅,連滾帶爬翻下屋頂,單膝跪地道:“主……主子。”

容傾神色高深莫測,轉身走回屋內:“多嘴。”

暗一暗二縮了縮脖子,頓時噤聲。

第二日大早,謝嫣就被春芷與於氏身邊的兩個媽媽挖起來梳妝。

自從上個世界與賀雲辭成親後,她再沒嘗過早起的滋味。

眼下癱軟在圓凳上,謝嫣強撐著厚重眼皮,又暗暗掐了把自己的大腿,才不讓自己昏睡過去。

梳好發髻,又凈過臉,於氏從隨身帶來的匣子中選出幾根成色最好的瑪瑙步搖,小心翼翼簪入謝嫣發間。

左看右看覺得挑不出錯處,才笑眯眯拉著她手道:“果真是我的女兒,這麽一瞧與母妃當年竟沒什麽不同。”

謝嫣有些不太習慣她過於親昵的觸碰,倒也也試著放松下來,沖她友善笑了笑。

男丁不能與女兒家挨得太近,定州這地方並不太看重這些,然而京城終歸是京城,自然恪守禮法。

容傾一路上都與刀疤他們遠遠跟在隊伍末尾,君恪則騎著高頭大馬走在前頭,兩個沒有碰面的合適時機,途中也未鬧出什麽岔子。

車隊浩浩蕩蕩走了兩天,終於抵達京城。

錦親王府所在的長街早已擠滿前頭看熱鬧的百姓,雖然君恪有意隱瞞這件事,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百姓們對這些高門大戶裏頭的恩恩怨怨向來好奇得緊,幾個聽從家中長輩叮囑的貴女再探探君錦玉的口風,兩廂一結合,也能將真相猜出個七七八八。

君錦玉捏著帕子安安靜靜候在府門前,劉氏是個相貌柔婉的定州女子,君錦玉承她一半血脈,五官生得也很是清秀,卻也不是於氏那樣的明艷大方。

她以往吃穿用度都是府上最好的,穿著一身大紅色也絲毫不顯輕浮,可今日她著一身素凈錦裙,月白裙擺上稀稀疏疏繡著幾朵芍藥,看上去寡淡地有些無味。

老太妃給她做的幾套秋衣這兩日將將送過來,都是她喜歡的顏色與樣式。君錦玉愛惜不已,本想照往常一樣打扮,卻被自小照顧她長大的乳母輕聲阻止。

乳母周媽媽眼中攏著淡淡輕愁,捧著件去年的衣衫對她道:“小姐別忘了,那位今日要隨王妃回來,您是不能穿得太過艷麗壓了她去……”

君錦玉心中很不是滋味,她能感受到自從府裏上下曉得她不是於氏的親生女兒後,所有的人一夜之間都對她避之不及起來。

老太妃本要為她定一門親事,可京中權貴聽聞她是個假小姐,並非錦親王府所出嫡女,皆借口家中長子已有婚約,推辭老太妃的好意。

以前簇擁著她的那些姐妹,如今也差不多走了個精光,不過一月的功夫,她就從一個天之驕女淪為全京城笑柄。

君錦玉含淚穿上半舊衣衫,乳母心疼地摟緊了她:“錦玉不哭,不管怎麽說,老太妃與小王爺是真心實意愛護你的。那常姑娘從小長在鄉野之地,據說還愛與男人混在一處,一個粗鄙不堪的丫頭哪裏比得過你,我們錦玉不必將她放在眼裏。”

她聽從周媽媽的勸阻,連發簪都只用了最簡潔的玉簪,方一跨出府門站在階上,四周的百姓立刻竊竊私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