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侯爺打臉寶典(三)

她趴在窗欄處長籲短嘆, 候在馬車旁的婢女忍不住試探問道:“小姐心裏頭不快活?”

這個丫頭在劇情中也有提及, 乃是於氏特意從外頭買來伺候常嫣嫣的。

京城大戶人家的丫鬟, 譬如在錦親王府裏頗為得臉的一些,平日的月例夥食比常嫣嫣還好。

雖然她是王府嫡女, 但丫鬟們大多會私下都會將她與君錦玉比較, 再搖頭嘆息說一個金枝玉葉還沒有鏢門女來得端莊沉穩。

於氏大約是錦親王府中唯一一個真心待常嫣嫣的人, 擔心她不習慣那些丫鬟侍奉,親自替她擇了兩個出身清白的先貼身侍候著。

眼前這個少女便是其中一個, 原世界裏就是常嫣嫣在錦親王府的心腹, 幫著她多番捉弄過君錦玉。

錦親王府出了這麽一樁事, 京城中不知有多少人, 還在等著看常嫣嫣和錦親王府的笑話。

這一次算是有史以來最孤立無援的任務,一切都需要從頭開始, 但謝嫣心中已有幾分計較考量, 倒也不覺得如何艱難。

她搖頭笑道:“無事,京城不比別處快活恣意, 你伺候我以後怕是有一陣煩心的日子要過……”

少女白凈秀氣的面頰上登時浮起一抹驚訝來,她定定看了謝嫣半晌,似乎是在掂量她所言是否出於真心,而後由衷拍著胸脯:“小姐不用擔憂, 奴婢以往就是戲班子裏的粗使丫頭, 跟著師傅學過幾手拳腳功夫,若他們敢欺負小姐——”

她立刻撩起裙擺,半蹲下來踢出一個虎虎生風的掃堂腿, 目光犀利:“奴婢就替您踹回去!”

謝嫣樂開了花:“你可真有趣,叫什麽名字?”

“回小姐的話,奴婢喚做春芷,春日的春,芷蘭的芷,”她頓了頓又忐忑開口,“若是小姐不喜歡,也可以另取。”

“不必再另取,我看這個名字就挺好。”

主仆二人旁若無人聊著,春芷跟隨戲班子走南闖北多年,自然見多識廣。

她聽說謝嫣曾是定州這一帶赫赫有名的鏢頭,先前的拘謹與防備也立刻煙消雲散,很快就與謝嫣熱絡起來。

待君恪安排好一切事宜,天色已完全黑下來。

借著燈籠映照,一眾馬車浩浩蕩蕩離開常府,因夜路不好走,君恪思索再三,打算先去鎮上的驛站對付一夜,明日一早再行上路。

謝嫣與於氏同住一間房,老太妃心存芥蒂不願與她共處一室,便獨自住一屋。

刀疤幾個則被引去下人房,他素來義氣,享樂時候也不忘記今日新認的兄弟,與小個子一起拽著容傾就七手八腳往房裏拖:“容大你不妨與我們同住,有哥幾個在,那小王爺定不敢拿你怎麽樣!”

容傾也極為順從地跟著幾個壯漢進了屋子,屋內擺著兩張床,刀疤見他個子最高,又自小長在富貴之家,必然不喜與他們同睡一床,便十分慷慨地將其中一張拱手讓了出去。

這些漢子都是不拘小節之人,房中早已擺好一桶熱水一桶冷水,他們也懶得去洗,匆匆蹬掉臭烘烘的布靴,隨手將襪子往枕頭底下一塞,再脫掉衣裳,帶著一身汗臭倒頭便睡。

見容傾蹙眉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看著他們,刀疤大掌用力拍了拍床鋪,虎目一瞪做著無聲的邀請:“容大郎,你怎的還不脫衣服睡覺?”

蓋在刀疤身上的被褥一滑,大片大片精裝的麥色肌膚在容傾眼中展露無遺。

容傾笑得很勉強,堆著無辜與怯懦神色的臉皮差點在這一刻徹底崩裂,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慢吞吞挑開腰帶:“……這就來。”

小個子與身旁的酒糟鼻指著他笑:“容大郎明明比我們幾個都高,性子卻這般猶猶豫豫,當真有意思。”

刀疤不太耐煩地掀開被子跳下了床,他奔到容傾跟前,三下五除二幫他脫去外衫。

容傾被他一身汗臭味熏得幾欲作嘔,偏偏還要假意維持臉上的感激笑容。

梁上忽然傳來一聲古怪異響,刀疤在外奔波多年,頓時覺察事情有異,一把將他推開,作勢就要沖出去看個究竟。

容傾額角青筋跳了跳,扯住他道:“這是官府的地盤,哪有什麽歹人,至多不過是路過的野貓,疤兄多慮了……”

刀疤聞言也覺有理,如今不住常府,為了不給老大丟臉,他們是絕對不能闖禍的。

刀疤於是催促他趕快上床,末了又熄滅油燈。

屋內霎時陷入一片黑暗,活到這個年歲頭一次進京,刀疤興奮得輾轉反側,左右睡不著就纏著容傾問他京中景致如何。

問到最後,那邊漸漸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刀疤自覺沒趣,也翻個身睡了。

暗一與暗二蹲在屋頂上,揉揉笑僵的臉,捂著肚子倒在一邊:“主子他……哈哈哈哈……”

他們兩個是定安侯身邊的貼身暗衛,侯爺回京休養已有半年,往日極少出門,一日三餐過得有條不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