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4/4頁)

酒過三巡,閬苑格外熱鬧,氣氛熱烈,鼓聲熱烈,擊鼓傳花中的牡丹花終於落在路杳杳手中。

路杳杳手指捏著牡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白月如,這花是白月如傳給她的。

“可沒說娘娘不參與遊戲。”白月如從席間走到她面前,笑臉盈盈地說著。

“自然。”路杳杳一如既往地溫柔。

“是作詩還是喝酒。”她笑著,鴉黑睫毛半斂著光,越發顯得柔和。

閬苑的氣氛倏地安靜下來,柳文宜離路杳杳最近,忍不住皺眉。

白月如沉吟片刻:“我與娘娘也算閨中舊友,娘娘可不會喝酒,吟詩也是一般。”

“就你厲害啊,大才女。”胡善儀冷嘲熱諷著,舉杯仰頭喝下。她的矮座上可不是放著一壺酒,而是一壇酒。

白月如臉色微變,白月瑜柳眉倒豎。

“不可失禮。”路杳杳先發制人地呵斥道,“五娘子性子直,你怎麽也這樣,還不道歉。”

胡善儀索性扔了小酒杯,拍開酒壇上的泥封,豪爽大氣地對著她晃了晃,臉上帶著敷衍的笑:“對不起啦,大才女。”

“月如不必聽她的,不如繼續說。”路杳杳當機立斷打斷白家人的話,把話題拉了回來,絲毫不給她們發作的時間。

白月如強忍著氣:“想請教太子妃一個問題。”

路杳杳挑眉:“請說。”

白月如見她上鉤,心底松了一口:“娘娘素來寬厚,也應知道長輩賜不可辭……”

就在此時,只聽到湖面上接二連三響起一聲短促的尖叫聲,緊接著是有人落水的聲音。

路杳杳冰冷的眉心還沒舒展開,尋聲擡眉望去。

只見最西邊一個假山邊上站著一人,正是穿著常服的太子。

太子一身祥雲雙繡白色長袍,腰間束著指寬玉帶,勾勒出一截精瘦蜂腰,玉冠高束,面如美玉,儀表堂堂。

有人羞紅了臉。

但細看去只見他面色冰冷,眉宇間再也沒有笑意。

而他面前的湖面上則是撲騰著兩個人,那兩人竟然都只穿著紗衣,如今一落水,紗衣帖在身上,完全沒有遮擋的效果,活似不著素縷的模樣。

閬苑中有人嚇得連忙捂住眼。

他站在假山邊上,突然擡眸看向涼亭,漆黑的眼眸目似點漆,深邃而奪目,可又不帶一絲溫度。

白月如手中的帕子被攥緊。

很快就有仆人把人撈了上來,溫歸遠直接離開了。

“不過是一場鬧劇,諸位不必在意。”路杳杳收回視線,淡淡掃過白月如,“殿下為了秋闈之事,殫精竭慮,母後心疼,送了兩位婢女伺候。”

她長嘆一聲,體貼說道:“本宮原以為是母後所賜之人,自然是十分放心,就一直放在殿下身邊,卻不料……”

“平白汙了母後名聲。”她恨鐵不成鋼地說著,“綠腰按規矩辦事吧。”

白月如倏地一驚:“那可是姑母賜的人。”

路杳杳驚訝地說道:“若是溫和之人,殿下收用本宮自然不會阻攔,可這等不安分守己之輩,壞了規矩。”

“母後管理後宮嚴苛,想必是理解的。”她給皇後戴了一著。

白月如抿唇,無法再開口。

到底是東宮之事。

誰知路杳杳很快就轉念說道:“不過五娘子說的對,長者賜不敢辭,這些人還是留著吧,只是以後是萬萬不能靠近殿下了。”

底下不少娘子誇她善良仁義,堪為表率。

“五娘子你說的對嗎?”路杳杳扭頭問她,“五娘子應該也是明白本宮的苦心的,以後也是高門主母,這等容人之心是需要有的。”

白月如不敢應話,莫名覺得眼皮子直跳。

只是今日的宴會注定一波三折,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很快就聽到東邊也緊接著傳來一聲尖叫,赫然是一個男子,然後是混亂之聲。

“啊,大膽。”梅林中傳來一個怒斥聲。

“淑妃娘娘在此,何人在此孟浪,不知羞恥。”

東邊是連著禦花園的梅林假山。

只見一條雪白的大狗,渾身濕漉漉的,歡快地搖著尾巴,嘴裏叼著一截亂七八糟的衣擺,那件衣服上則露出一條沒穿褲子的腿。

是一雙男人的腿。

“汪汪!”大狗瘋狂的用爪子拍著那條大腿。

赫然是平安這個不知死活的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