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4/5頁)

李家自女兒丟後也不主動報官,直接閉門不出,竟是不管這對姐妹花的生死。

只是,誰也沒空查詢這件事情的真假。

因為與此事沒關系的,早已閉門謝客,作壁上觀,而和這件事哪怕牽連到一點點關系的,日日夜夜,如懸劍在上,寢食難安。

白平洲嘴上罵著自己女兒蠢笨,真被人逼到這個地步,還是打算親自送人去汴州。

他此刻不得不慶幸,長安城距離洛陽汴州不遠,快馬加鞭三日便能送到。

只要送到汴州,隔了這麽遠的路,路尋義再出手也要考慮一下了。

“相,相爺。”管事哆哆嗦嗦的跑進來,再也顧不得體面,一雙腿抖得極為厲害,“路,路相,來,來了。”

白月如臉色大變,跌坐在地上,不過三日時間,她整個人憔悴不少,惶惶不安,哪有之前的貴女驕傲。

白平洲沒想到人來的這麽快,是當真一點臉皮都不要了,不由咒罵一聲:“不許出來。”

路尋義今日穿了一聲月白色文人長袍,發髻用玉冠束起,斯斯文文,他站在白家大堂正中,負手而立,身形修長挺拔,氣質高雅卓越。

但是如此看去,誰也不曾想到,這位路相說靠著一雙奇長大刀在隴右道西洲以武發家的。

白平洲站在遊廊上看了一眼,不得不嘆道。

這等才智出眾,文武雙全的能人,若是盟友該有多好啊。

“守心啊。”他端著笑,一如既往地入了大堂,親切地說著。

“怎麽沒人上茶,失禮。”他斜了一眼管事。

滿頭大汗的管事沉默地背起這鍋,親自去隔壁角房端茶送糕點。

路尋義只是笑了笑:“倒也不是什麽大事。”

他隨意地坐在一側,手指轉著大拇指的玉扳指,神情一如既往地溫和,文質彬彬:“李家有女失蹤了,聖人命我親查。”

恰巧,管事的茶放在他手邊,裊裊茶香騰空而起。

“只是不巧,查到白家兩位姑娘身上。”

白平洲臉色一變,心中大罵路尋義真是能面不改色地顛倒黑白。

李家那對孿生姊妹花走的時候壓根就沒來過白家。

“白家五娘子和六娘子應該還在吧。”他擡眉,似笑非笑地問著,“宣門司可沒聽說最近白家也有馬車離開。”

白平洲臉色難看,口氣不由強硬起來:“路相是在盯著我白家做事。”

路尋義繼續笑著,眉眼彎彎,一派純良:“豈敢,只是太子妃至今還沒醒來,殿下白日裏還要處理政務,晚上又要擔憂太子妃,幾日下來心力憔悴,作為臣子不過先替殿下先管理宣門司。”

“這事,聖人也是知道的。”他端起茶杯,撥了撥茶蓋,姿態極為不出話來,若是平時早早態度強硬地把人趕走了,可現在自己的女兒的命還捏在他手裏。

“自然在的,五娘子素來乖巧,路相不要被奸人所騙。”他不得不壓抑著心中的怒氣,難得放下傲氣地說著。

路尋義只是笑著,最後無奈說道:“自然,所以只是配合調查而已。”

誰都不知道,這一調查,白家那兩個姑娘還能不能全須全尾地回來。

他和路尋義打了十年交道,在他還跟在袁思樓身後做影子的時候,兩人便交手數次,勝負五五開,對彼此的心性都格外了解。

路尋義是個瘋子。

他暗恨著。

大昇權力巔峰的兩人在黑沉木打造的雅致大堂內沉默,隱約能聽到一點蟬鳴,屋內無人說話,只有各自的茶盞發出縷縷輕煙。

“月如不過是一時糊塗,我已打算送她去庵堂,此生不再出來。”是白相先開得口,口氣頗為低聲下氣。

“瞧您說的,不過是配合調查,畢竟人也不是白家娘子劫走的。”路尋義不接茬,狀若無事地笑說著。

白平洲心中大恨。

“路尋義你也別欺人太甚。”他恨恨說道,“她是我白家嫡女。”

李家死的不過是一對庶女,庶女本就是家族的踏腳石,死了便死了,可白家不能丟出嫡女,不然那就是活活抽他臉。

路尋義擡眉,眉眼被籠在水霧中,笑得溫柔,可眼底卻不見笑意。

“可杳杳是我獨女。”

白平洲聞言窒息。

“科舉主考官,我力薦路相。”他咬牙說著。

“不必,我已經向聖人請辭。”路尋義放下茶盞,懨懨說道,“去把人請來吧。”

“永昌商道,白家讓利。”他伸出三根手指,咬牙說道。

路尋義沉默。

白平洲以為還有回轉的余地,便連忙誘惑道:“永昌交接吐蕃和驃國,便連天竺都能直達,利潤極厚……”

“那便換一個女兒吧。”路尋義笑了笑,嘴角一挑,帶著嘲諷,“至少給你留一個。”

白平洲一愣,隨即大怒:“路尋義,你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