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油庫戰(一)

唐雅最後跳進了風洞口,緊追不舍一只人怪的爪子已經伸了進來直直抓向她腦後飄起的頭發。

“嘿。”一聲不知是輕笑還是冷笑的聲音響起,銀光劃落鋒利的軍刀已經將那只怪手牢牢釘在了墻上。這一刀出的是如此突然,出刀者甚至頭都沒轉一刀已出,刀鋒直落三寸厚的磚墻幾乎沒柄。伸手人怪怪叫出聲猛拔手往回抽,這種怪物痛覺似乎已經淡化許多力氣卻是極大,瘋狂抽扯之下竟然將自己的手切成兩半流下一路淡黃色的痕跡,而直到此時唐雅雙足才落在了油庫的地上。

一只人怪廢了手不代表其他人怪就會因此嚇住,又是一個光禿禿皺巴巴的腦袋從洞裏伸了出來。

“陰魂不散啊!”左手提起一桶油朝著那通風洞的方向扔去,正砸在人怪臉上的時候一粒子彈追至油桶頓時爆炸將那人怪燒得嗷嗷亂叫又縮了出去。油火附在墻壁和洞口燒著,火光搖曳一時間不再看見第三只人怪的蹤影。

一時間危機似乎暫時退去了,油庫裏除了站著的人其他還有幾個七歪八倒的家夥這個時候徒自沒能站起身來。禿頭其實算是頗有求生能力的家夥,大頭朝下往下掉知道雙手亂抓一切能抓的東西,最後還勉強一個前滾翻雖然不免抱著那只斷腳痛哭但總的來說傷勢也沒再壞一些,青奮和程媛還有那女人下落時節已有準備自然更是無礙,反倒是張一淘昏迷間被扔了下來還好坐在地上的禿頭伸手攔了一把減低不少沖力,否則直接摔死也是不無可能,饒是如此看他現在一頭一臉的血跡而且紅色的領地還在不斷擴大,放著不管也是失血而亡的下場。

“你幹嘛把那人踢出去送死?”呆滯到這個時候青奮終於回過神來帶幾分恐懼幾分憤怒的看著唐雅。

“A,拿他當誘餌救你小命。B,戰場上裝死的人就讓他去死。C,他的樣子讓我討厭。D,以上選項都是。你自己隨便選個吧!”唐雅顯然沒把青奮的不滿當回事,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關心,隨口一句噎住青奮,目光已經轉向程媛:“聽好外面人怪的動靜,發現有什麽異動隨時告訴我!”

同樣的話在青奮聽來是解釋但在程媛聽來卻是拐彎抹角的警告,她現在才知道那男人已經被唐雅“喂”了人怪,這會兒再說這話無疑是告訴自己不聽話就比照辦理,臉色怎能不白,便是剛剛的些許怨氣也頓時化成了恐懼。

看著唐雅轉身就要去幹什麽,青奮突然想起一件事在背後高聲叫了起來:“小眼鏡滿頭是血,怎麽辦啊?”

“自己處理!”被問到的人頭都不回。

“自己處理?我不會啊!”青奮真的開始頭暈目眩,怎麽她和王傑一樣,理所當然的要別人去幹根本不會的事情。

“看見出血的地方就找東西堵上,看見變形的地方就找東西固定住!”用最簡單的語言詮釋了急救的原則,唐雅已經閃得蹤影不見。

幾人數句話說得平淡,其實大門外面砸門撞門之聲一直不絕於耳,隔著半尺厚的鐵閘門都能聽到隆隆之聲,不用親眼看見已經可以想象外面人怪堆積的場面。

看著毫無責任感的唐雅離去,又看看地上似乎出氣已經比進氣多的張一淘,青奮只有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其他人。

程媛本能避開青奮的眼睛,禿頭苦笑的指了指腿,只有那女人雖然自己也滿身是傷筋酸骨痛但還是強打精神走到他身邊,青奮正暗自高興卻聽對方冷冷問道:“我的同事怎麽死的?”

一盆冷水當頭潑下青奮剛剛生起的一絲熱絡瞬間化成了冰晶,他幾乎忘了被唐雅送死的人還有個同伴在這裏。這個時候難免會想要是剛才忍一忍不叫嚷起來會不會讓局面好些,可這已經是馬後炮對方逼到分上了青奮反而生出一股責任感,也不再把目光投向誰徑自蹲下身子處理著張一淘的傷勢。

“有流血的地方就堵住,有變形的地方就固定住。”青奮猶如學開車時一般喃喃自語,衣袖在張一淘臉上擦了擦卻抹出一個大花臉。狠狠心用力再擦,觸及到傷口縱使昏迷中也見傷者一陣抽搐,旁邊觀望的人似乎也能感受到那份痛苦。傷口顯露出來了,額頭上大大的一個豁口,猶如嬰兒嘴般皮肉外翻,滋滋往外冒著血沫,看上去既可怕又惡心。青奮正躊躇用什麽先清理一下傷口,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包紮之前先清洗的程序他還是知道的,可這會就不知道用什麽去包紮。每個人身上都是灰土泥巴血跡汙垢,這些東西包在傷口上會不會破傷風?

正為難間一只素手伸了過來,手上是一疊餐巾紙。青奮有些訝異的擡頭看了看對方,對方眼睛裏的東西他卻看不明白。見黃毛小子只是發愣,文池也沒再猶豫,自個蹲下身子先用餐巾紙細心的擦幹凈了傷者的額頭,又將一疊紙巾放在傷口上再用透明膠裹了兩圈,竟是處理得漂漂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