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襲擊 17魔鬼訓練(第2/4頁)

我平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二十四支針紮在我的肋部,我咬牙堅持著,真恨不得叫醫生再給我用上嗎啡。嗎啡輸液管一直在我床邊,在必要時可以使用。最近我沒有用,但為了約翰娜我還留著。今天,我化驗了血液,驗明我體內已經沒有止痛劑了,兩種止痛劑的混合劑——嗎啡還有另一支令我的肋骨發燒的東西——具有危險的副作用。醫生告訴我還要忍耐兩天,我說沒關系。

在病房的夜晚真是難熬,睡覺是不可能了。我覺得甚至可以聞到我肋骨周圍的一圈肉被灼燒的味道。約翰娜在與停藥後的脫癮反應作鬥爭。早先,我為停用嗎啡的事向她道歉時,她揮揮手表示無所謂,並且說總會有這麽一天的。但是到了淩晨三點,七區所有的花哨的罵人話雨點般向我砸來。可不管怎樣,到了清晨,她還是把我從床上拽起來,去參加訓練。

“我恐怕不行。”我不得不承認。

“你行,我們都行。我們是勝利者,你還記得嗎?無論有多難,我們都活下來了。”她沖我咆哮道。她病蔫蔫的,臉色灰裏透青,身體抖得像一片樹葉。我趕緊穿好衣服。

我們靠著勝利者的那股拼勁來完成上午的訓練。當瓢潑大雨從天而降時,我覺得約翰娜快要不行了。她面如死灰,好像已經沒有呼吸了。

“這只是水,要不了我們的命。”我說。她咬緊牙關,腳踏在泥地裏。雨水浸透了衣服,我們在操場的泥地上艱難前行。我跑了一英裏之後,不得不再次放棄。我強忍著才沒把襯衫脫掉,那樣冰涼的雨水就會打在我灼燒的肋部皮膚上,帶走它的熱量。中飯在野外吃,是泡了水的魚和燉甜菜,我強迫自己往下咽。約翰娜吃了一半就都吐了出來。下午,我們練習組裝槍支。我總算完成了,可約翰娜的手抖得厲害,沒法把槍的部件組裝起來。約克一轉身,我就幫她弄。雖然雨沒有停,但下午總算有所進展,我們開始練習射擊。終於輪到我擅長的部分了。我把射箭的技巧運用到射擊上。下午結束訓練時,我的射擊成績全組第一。

我們回到醫院,剛進門約翰娜就對我說:“不能再這麽下去了,我們不能再住在醫院裏了,大家都把我們當成病號。”

這對我不是問題,我可以回去和家人一起住,但是約翰娜沒有分配房間。當她要求出院時,醫生不批準她一個人住,即使她每天都到醫院和主治醫談話也不行。我本想建議醫生可以把使用嗎啡的病人兩個兩個分配到一個房間住,可這只能讓醫生進一步認為她病情不穩定。“她不會一個人住,我和她住一個房間。”我宣布道。開始醫生不同意,但黑密斯也幫我們說話,所以到了晚上就寢時間,我們在媽媽和波麗姆對面的房間住下,她們答應醫生會對我們的病情加以留意。

我沖了個澡,約翰娜則用一塊濕布擦了擦身,之後約翰娜打算在房間裏四處看看。當她打開了盛著我的一些個人物品的抽鬥時,她趕緊把它關上了,“對不起。”她說。

我想約翰娜的抽鬥裏除了政府發的幾件物品,便別無其他了,她在這世上沒有什麽能稱得上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沒事,你想看就看吧。”

約翰娜打開了我的小紀念掛墜,仔細地看著蓋爾、波麗姆和媽媽的照片。接著又打開了銀降落傘,拿出裏面的插管,把它套在她的小手指上。“看見這個我都覺得口渴。”接著她看到了皮塔給我的珍珠。“這就是……”

“是的,還是留下來了。”我不想提起皮塔。訓練的好處之一就是讓我可以不想皮塔。

“黑密斯說他好多了。”她說。

“也許吧,可他變了。”我說。

“你也變了,我也變了,芬尼克、黑密斯和比特都變了,更別說安妮·克萊斯了。競技場讓我們所有人都糟糕透頂,你不覺得?你還覺得自己是那個自願替妹妹參賽的小姑娘嗎?”她問我。

“不是了。”我答道。

“我的主治醫生說得對,過去的事永遠無法回頭了。所以我們還得照樣活下去。”她把我的物品小心地放回原處,然後爬到我對面的床上,這時正好到了熄燈時間,“你不怕我今天晚上殺了你?”

“不會,就像我不會殺你。”我答道。然後我們笑起來。我們倆的身體都累得快要垮掉了。如果明天早晨還能從床上爬起來,那可真是奇跡。可我們真的起來了。一周結束時,我肋骨的傷已完全康復,約翰娜也無需幫助,完全可以自己組裝槍支了。

一天訓練結束時,約克戰士對我們點點頭,表示肯定,“戰士們,幹得不錯。”

我們訓練通過之後,約翰娜嘟囔著說:“贏得饑餓遊戲也比這還容易點兒。”可她的臉上還是露出了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