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襲擊 14死亡圈套(第2/4頁)

在十三區,皮塔的治療仍在繼續。我還沒有問,普魯塔什就會打電話給我,告訴我關於皮塔的令人高興的消息。“好消息,凱特尼斯,我們基本已經使他相信了你不是一個變種人!”要不就是,“今天,他可以吃布丁了!”

黑密斯隨後打來電話,告訴我皮塔的情況並沒有好轉。唯一的一線希望來自波麗姆的建議,“波麗姆想到一個辦法,就是把他劫持回來。”黑密斯對我說,“先把他對於你的不良記憶調出來,然後給他用大劑量的鎮靜劑,比如嗎啡。我們只實驗了一項記憶,我們讓他看了你們兩個在競技場山洞裏,你給他講波麗姆得到山羊的那段錄像。”

“有什麽進展嗎?”我問。

“哦,如果說頭腦極度混亂比極度恐懼強的話,那可以說是的。我不敢說這也算進步,他有幾個小時的時間失去語言能力,似乎陷入一種昏迷狀態。當他清醒時,他問的唯一的問題是關於那羊的。”

“好的。”我說。

“你那邊怎麽樣?”他問。

“沒有進一步行動。”我對他說。

“我們已經派出了一個小分隊專門攻克那座山。比特,還有其他幾個人。你知道的,智囊團。”

智囊團成立時,我毫不奇怪蓋爾也在其中。我想比特一定會帶上他,倒不是因為他有什麽專業技術,而是比特希望他能想出辦法智取這座堡壘。一開始蓋爾提出要跟我一起來二區,但是我覺得這樣就把他從比特的研究工作中分離出來了,我告訴他最好老老實實地待在最需要他的地方。可我沒有告訴他的是,有他在身邊,皮塔的不幸所帶給我的傷痛就更加難以愈合。

一天下午,他們來到了二區,傍晚,蓋爾找到了我。我正坐在村子邊的石頭上,給一只野鴨拔毛。我的腳邊堆著十來只。自從我來這裏以後,總有一群群野鴨在南遷,打鴨子毫不費力。蓋爾二話沒說,往我身邊一坐就開始拔毛。我們拔到快一半時,他說:“我們能吃到這些野鴨嗎?”

“是的。大部分要送到營地廚房,但他們允許我留一兩只給今晚和我一起吃飯的人,這樣是為了留住我。”

“難道你獲得的殊榮還不夠留住你?”他說。

“隨你怎麽想。”我答道,“不過有人說嘲笑鳥吃了對身體不好。”

我們不說話了,靜靜地拔鴨毛。過了一會兒他說:“我昨天看見皮塔了,從玻璃窗裏。”

“你當時想什麽來著?”我問。

“一些自私的想法。”蓋爾說。

“你再也不用嫉妒他了?”我的手猛地一拽,一堆鴨毛散落在我們四周。

“不,正相反。”蓋爾把一根鴨毛從我的頭發上摘下來。“我想……我永遠都爭不過他,不管我有多痛苦。”他拿著鴨毛在他的拇指和食指間揉搓著,“如果他好不了,我就不會有機會,你心裏永遠都不可能放下他,你和我在一起永遠都不安心。”

“我吻他時,老想著你,心裏覺得不安,那時也是一樣的。”我說。

蓋爾深深地凝視著我,“如果我早知道是這樣,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計較了。”

“這是真的。”我承認道,“可你剛才說皮塔的那些話也沒錯。”

蓋爾憤憤地發出一聲嘆息。我們把野鴨送回營地後,又自願回到林子裏拾柴火。在林子裏,他把我擁到了懷裏。他的嘴唇輕拂著我脖子上的淤傷,之後慢慢地移到我的嘴邊。盡管我心裏時時掛念著皮塔,時時為他感到難過,但直到這一刻,我才真正覺得他再也不會回到我身邊了;或者,我再也不會回到他的身邊了。我會一直待在二區,直到全國解放,然後去凱匹特,殺死斯諾,而後我會讓自己悄然逝去。而他,也會在瘋癲和憤恨中死去。所以,在這光線漸暗的黃昏,我閉上眼睛,吻著蓋爾,把我一直深埋在心裏的吻全部還給他。因為現在已經沒有關系了,而我也太絕望、太孤寂了。

蓋爾撫摩著我,他的氣味和他身體的熱量至少在提醒我,我還活著。此時此刻,這種感覺很好。我清空了腦子裏纏繞著我的一切繁蕪之事,盡情地享受著這種感覺,讓它傳遍我的全身。這時,蓋爾輕輕地把我推開,我向前緊貼住他的身體,可他卻用手托住我的下巴。“凱特尼斯。”他說。在我睜開眼睛的瞬間,覺得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扭曲了。這不是我們常去的那片林子,不是我們的那座山,也不是我們的過去。我不由得摸著左邊太陽穴上的傷疤,這傷疤總和我的思維混亂緊密相連。“現在吻我吧。”我心裏很亂,但是卻很堅定。蓋爾俯下身,用他的唇輕輕觸碰我的唇。之後,他定定地看著我的臉,“你在想什麽?”

“不知道。”我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