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敵人 23鐘的秘密(第4/5頁)

“十二點方向,對吧?”皮塔說,“宙斯之角的尾部正對著十二點。”

“那是在他們轉動圓盤之前。”芬尼克說,“我是通過太陽來判斷的。”

“太陽只是說明現在快四點了,芬尼克。”我說。

“我想凱特尼斯的意思是說,知道時間是四點並不說明你知道四點鐘的位置在哪裏。你只能大概說出它的位置,除非他們把叢林外圍的位置也改變了。”比特說。

不,凱特尼斯的意思比這簡單多了,比特的理論比我說的話復雜得多。但我還是點點頭,好像一直都是這麽想的。“是的,所以任何一條路都可能是通向十二點位置。”我說。

我們繞著宙斯之角轉,仔細觀察周圍的叢林。叢林在各個位置上看上去都驚人的相似。我依稀記得十二點第一個被閃電擊中的是棵高大的樹木,可每個地方的樹都很相似。約翰娜認為要循著伊諾貝麗和布魯托來的印記走,可那些印記也都被水沖走了。一切都無從辨認。“我真不該提起鐘表的事。現在他們連這一點點優勢也給我們奪走了。”我苦惱地說。

“只是暫時的。”比特說,“十點,我們又會看到巨浪,又會回到正常的軌道上。”

“是的,他們不可能重新設計競技場。”皮塔說。

“沒關系啦。你要告訴我們怎麽走,不然我們永遠都別想挪動營地的位置,你這沒腦子的家夥。”約翰娜不耐煩地說。

具有諷刺意味的,她這種蔑視性的話,還挺符合邏輯,是唯一讓我感到舒服的回答。是的,我得告訴他們往哪兒走。

“好吧,我需要喝水。大家覺得渴了嗎?”她接著說。

這樣,我們就隨便挑了一條路走,也不知道是幾點鐘方向。當我們走到叢林邊時,我們疑惑地看著叢林,不知道裏面有什麽在等待著我們。

“嗯,肯定到了猴子出現的時間了。可我一個也看不見。我去樹上打孔。”皮塔說。

“不不,這回該我了。”芬尼克說。

“至少讓我守護在你身後。”皮塔說。

“凱特尼斯可以打孔,我們需要你再畫一幅地圖。那張給沖走了。”約翰娜說。她從樹上摘下一片寬闊的葉子,遞給皮塔。

我突然懷疑他們要把我們分開,然後殺死我們。可這麽想也沒有道理。如果芬尼克在樹上打孔,我就會占優勢,而皮塔也比約翰娜個頭高大得多。所以我跟著芬尼克走了十五碼進入叢林,他找到一棵不錯的樹,開始用刀在樹上挖孔。

當我站在那裏,手拿弓箭做好防禦時,內心總覺惴惴不安,好像有什麽事正在發生,而且這事和皮塔有關。我回想過去的這段時間,從進入競技場銅鑼聲響起時到現在,到底是什麽事讓我內心不安。

芬尼克把皮塔從金屬盤上背過來,在皮塔被電磁力場擊中時,芬尼克救活了他,瑪格絲自願鉆進毒霧,好讓芬尼克能夠背皮塔。癮君子沖到皮塔前面,擋住猴子的進攻。在與職業選手短暫的交鋒中,難道不是芬尼克為皮塔擋住了布魯托的長矛,自己卻挨了伊諾貝麗的刀子?即使是現在,約翰娜也拉他去畫地圖,而不願讓他到叢林裏冒險……

我想不出這其中有什麽問題,這背後的原因太深不可測了。一些勝利者試圖讓他活下去,即使這意味著犧牲自己的生命。

我感到震驚。當然,保護皮塔是我的責任,可是,這說不通啊。我們所有人中,只有一個人能活著出去,那麽,他們為什麽選擇去保護皮塔?黑密斯究竟跟他們說了什麽,又跟他們做了怎樣的交換,才使他們把保護皮塔的生命放在了第一位?

我知道自己保護皮塔的理由。他是我的朋友,這是我蔑視凱匹特的方式,我要去顛覆這可怕的遊戲規則。但是,如果我並非與他的切身利益息息相關,什麽才能使我真正想去救他?把他置於自己的生命選擇之上?當然,他很勇敢,但是我們都很勇敢,這樣才能在饑餓遊戲中獲勝。這是每個人身上不可忽視的優點。可是……我想起來了,皮塔有比我們任何人都出色的地方,他會有效使用語言。他在兩次電視訪談中都征服了所有的觀眾,也許就是這種潛在的語言能力使他能夠鼓動群眾——不,是號召這個國家的民眾——而他靠的不過是調動了樸素的語言。

我記得我曾經思考過這個問題,這正是我們革命的領導者所應具有的天賦。是否黑密斯已經說服了大家?說服大家去相信皮塔的語言力量比我們所有人的力量相加還要大?我不知道,但要某些勝利者做到這一點還要有很長的路要走。我說的是約翰娜·梅森。可是他們決定保護他還能有什麽其他的解釋嗎?

“凱特尼斯,把插管給我。”芬尼克說。他的話兀地把我從紛繁的思緒中拉了回來。我割斷拴著插管的藤條,把金屬管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