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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特森轉向薩根:“有什麽道別的話就快說吧。”

“謝謝,將軍。”薩根說。她對雅列說:“什麽混賬玩意兒。”

“我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還有查爾斯·布廷是誰,”雅列說,“我嘗試過存取數據庫,但他的相關信息都是保密內容。”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薩根說,“不管你將得知什麽,我都希望你記住一點,歸根結底,你是雅列·狄拉克,而不是別人。無論你是怎麽被制造出來、為了什麽制造出來,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你都是雅列·狄拉克。我有時候會忘記這一點,很抱歉。但我要你牢牢記住。”

“我會記住的。”雅列說。

“很好,”薩根說,“剛才我們說的那個勒雷伊人叫凱南,見到他,就說薩根中尉請他罩著你,就說我欠他一個人情。”

“我已經見過他了,”雅列說,“我會跟他說的。”

“抱歉,用眩暈彈打了你的腦袋。”薩根說,“迫不得已,你明白的。”

“當然,”雅列說,“謝謝。再見,中尉。”

薩根離開了房間。

麥特森指著警衛說:“你倆可以走了。”警衛離開房間。麥特森轉向雅列,說:“呐,二等兵,我願意相信你今天早些時候那種發作不是常事,但無論如何,從現在開始,你的腦伴將設置成定位和記錄模式,這樣你就沒法給我們驚喜了,而我們總是知道去哪兒找你。一旦改變設定,鳳凰星空間站上的每個防衛軍士兵都會得到對你格殺勿論的命令。在搞清楚你腦袋裏裝著的到底是誰、究竟在盤算什麽之前,你的所有念頭都將是公開的。聽明白了?”

“明白。”雅列說。

“很好,”麥特森說,“那麽,小子,歡迎加入軍事研究局。”

“謝謝,長官,”雅列說,“現在,能不能有誰行行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麥特森笑呵呵地吩咐羅賓斯:“你告訴他。”說完就離開了。

雅列望向羅賓斯。

“呃,”羅賓斯說,“哈啰。”

“腦袋上那塊淤青很有意思。”凱南指著雅列的頭部側面說。凱南在用勒雷伊語說話,雅列的腦伴替他翻譯。

“謝謝,”雅列說,“挨了一槍。”雅列說的是英語,學習了幾個月,凱南的英語已經很熟練了。

“我記得,”凱南說,“當時我也在。說起來,我也被你們薩根中尉打暈過。你和我,咱們可以開俱樂部了。”凱南轉向站在附近的哈利·威爾遜。“威爾遜,你也可以參加。”

“免了,”威爾遜說,“記得一位智者說過,絕對不要參加主動邀請你成為會員的俱樂部。另外,我不想挨眩暈彈。”

“膽小鬼。”凱南說。

威爾遜鞠躬道:“謝謝誇獎。”

“好吧,”凱南把注意力放回雅列身上,“你應該大概知道自己為什麽在這兒了吧。”

雅列回想起昨天與羅賓斯上校尷尬而拐彎抹角的交談。“羅賓斯上校說我之所以出生,就是為了把查爾斯·布廷的意識裝進我的大腦,可惜沒能成功。他說布廷曾是這兒的科學家,但後來叛變了。他還說我感覺到的新記憶其實是布廷的舊記憶,而且誰也不知道為何記憶當時沒有浮現,現在卻冒了出來。”

“他跟你說了多少布廷的生活和研究內容?”威爾遜問。

“零,”雅列說,“他說要是我從他那兒或档案裏知道得太多,就有可能幹擾記憶自然浮現的過程。是這樣嗎?”

威爾遜聳聳肩。凱南說:“你是第一個遇到這種事的人類,因此沒有先例可以指導我們接下來怎麽做。最接近你目前情況的是某幾種健忘症。昨天,你能找到這間實驗室,記起布廷女兒叫什麽,但你不知道你是怎麽知道的。情況類似於來源性遺忘症。但也不盡相同,因為問題沒有出在你自己的記憶上,有問題的是其他人的記憶。”

“所以你也不知道怎麽從我腦子裏引出更多的記憶。”雅列說。

“我們有幾個設想。”威爾遜說。

“設想。”雅列重復道。

“更確切地說是假說,”凱南答道,“記得許多個月之前,我告訴薩根中尉說,我認為布廷的意識之所以沒有浮現在你的大腦裏,是因為那是一個成熟的意識,放進缺少足夠體驗的不成熟大腦,意識找不到落腳之處。但你現在擁有那些體驗了,對吧?上戰場七個月,隨便哪個意識都會變得成熟。也許你體驗的某些事情搭起了通往布廷記憶的橋梁。”

雅列回想過去。“最後一次任務,”他說,“對我非常重要的一個人死了,而布廷的女兒也死了。”雅列沒有向凱南提起維尤特·瑟爾之死,沒有提起拿著將要殺死她的匕首時他是如何崩潰的,但他同時也想起了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