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我早已習慣流浪不端莊(二十三)(第2/3頁)

他吻得兇狠,對著朝辭的那塊皮肉又吸又咬,就像是中世紀進食的吸血鬼要咬破血管的那種力度。

朝辭仰頭任他動作,直到男人戀戀不舍地放開他。

“我以前覺得你已經夠奇怪了,不像年輕人,不像普通人,現在我覺得你甚至不像人。”孫覽舟放開朝辭後,近乎呢喃地說。

是的,狂歡上的朝辭甚至不像是人類,他在人性的陰暗面中如魚得水,像以之加冕的惡魔。

與其說他沉湎於欲色,不如說欲色沉湎於他。

朝辭等他放開自己後,便隨意地靠在副駕駛上。

“原來你要是有感覺的,我還以為你對我不感冒呢。”朝辭說。

“對你沒感覺恐怕很難做到。”孫覽舟也從容地不像是一個剛被人發現隱蔽情感的人。

“既然這樣,不如你跟我在一起,我們也不用那麽麻煩了。”朝辭側身,將頭靠椅背上沖著孫覽舟勾唇,眸若星辰耀目。

孫覽舟卻直接擺手,好像朝辭說出了一件多麽好笑的事情。

“小屁孩,你可別當我傻。”他說,“讓我和許湛為了你撕破臉皮,兩敗俱傷,你再拍拍屁股走人嗎?”

他邊說著邊發動發動機,在踩下油門的前一刻回望了朝辭一眼,以一種戲謔的洞然:“傻子才和你這樣的人玩心。”

他當然也被他吸引,想將他據為己有。

但是他卻無比深刻地知道,沒有人能夠將他據為己有,因為他是個不長心的人。

他是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和享樂主義,哪怕表現的形式並不那麽傳統。

他若真上了這小家夥的當,為他和許湛撕破臉皮……如果和許湛鬥一場就能得到他,這倒是個很容易就讓人著套的陷阱,連孫覽舟自己都沒有把握能一定不上當。

但是他卻更知道,哪怕他跟許湛鬥得兩敗俱傷,他也只會在他們都威脅不到他後幹脆走人,甚至都不會多停留一秒。

他這樣的人,軟硬不吃,唯有不計代價地將所有的真心捧到他面前,可就算這樣,勝算也小得可憐。十有九的可能是在耗盡一切後被他棄之如敝履。

所以他幹嘛要和這家夥玩心?

朝辭聽孫覽舟這麽說,倒是有些意外。

他笑了笑,沒再說話。

深夜的A市並沒有那麽擁堵,朝辭享受了一路的晚風後,被孫覽舟送到了別墅區的門口。

他隨意地和孫覽舟告別,隨後自己敲響了別墅的大門。

兩秒後門就被打開了,好像是開門的人一直守在門後一樣。

不出意外,是許湛。

形容憔悴的許湛。

也就十個小時不見,他雙眼竟然爬上了許多血絲,整個人看上去憔悴又駭人。

朝辭都來不及驚訝,這人就用一雙冰冷的大手按住了他的脖子。

“你讓人碰你了?”他的聲音低沉又壓抑,仿佛醞釀著暴風般可怖的危險。

朝辭打開他的手,自己推門進去。

“別說得我跟封建女人一樣,還‘被碰’不‘被碰’。”他走進屋給自己倒了杯水。

“你就算生我的氣,也不該和孫覽舟去那種地方!”許湛關上門,帶著一身寒氣向朝辭走來,“你知道那是什麽地方嗎,你進去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了也未必反應得過來!”

“什麽地方都比呆在你身邊強。”朝辭說著,直接擡頭看向許湛,一向懶散的眼眸第一次如此銳利,“別給自己貼金了,我為什麽要生你的氣?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他媽是真的討厭你。”

“來之前那麽掏心掏肺地跟你說了半天,合著你都當我在跟你鬧脾氣,你是有幾個臉?”

他這連珠帶炮的一番話直接讓許湛怔愣在了原地。

過了半響,他好像才能艱難地理解朝辭所說的這些話的意思,隨後他的神色變得極端冷冽又可怖起來。

但是眼眶處卻微微發紅。

喂喂喂,不會要哭了吧?

朝辭放完狠話,看到他這樣又有些招架不住了。

“所以……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他問了一句。

“不僅不喜歡,而且很討厭。”朝辭說。

他雖然看到許湛這幅看似兇狠好像又要哭的模樣有點打突,但是還是堅持表達了自己的早就想說的話:“我原本還挺喜歡你的,畢竟你是一個出手大方、而且還算是好相處的金主。但是合同都滿了你還想捆綁我一輩子,那就變得很討人厭了。”

許湛沉默了很久,朝辭看他眼眶越來越紅了。

“那你也不該去那種地方。”他沉默半天,才憋出這一句話,“那裏不幹凈、也不安全。”

“我倒覺得挺好的,而且不逼一逼你,你怎麽能放我走?”朝辭說著,自顧自地往樓上走去。

“你要麽早點放我走,要麽就別管我——哦對,你也可以找根鐵鏈把我鎖在這裏,那你就既不用放我走、又可以阻止我了。”他聳了聳肩,踏上樓梯。